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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祖國是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讓青春在軍營中閃光。
好男兒,去當兵吧!
上午九點,各公社、鎮、街道、工廠送檢的適齡青年,大約有一千多人,在體育場排了幾十支隊伍,準備接受目測。青年們站在歪歪斜斜的隊伍中,面色沉寂,東張西望。圍攏在隊伍外圍的是青年們親屬,黑壓壓站了一大片。在他們身後,停滿了腳踏車、拖車,還有拖拉機之類運輸工具。
由於個子高,紅生站在隊伍中鶴立雞群,格外搶眼,外圍的田根才一眼就能望得到。乾等了一個多小時,身邊的幾支隊伍,陸續被帶隊的武裝幹部喊走了,唯獨他們無人問津,像被人遺忘了一樣。紅生頭疼得厲害,太陽穴卟卟地跳過不停。隊伍也開始亂了,還有人開始發牢騷。就在大家心煩意亂的時候,吳幹事拉著一名頭戴水兵帽的海軍戰士,來到隊伍跟前。吳幹事熱情洋溢地向他介紹紅生,葉班長,他叫田狗子,革命幹部的後代。
葉班長生得健壯結實,粗粗糲糲,細黃的頭髮在水兵帽壓迫下,顯得異常模糊,嘴角緊閉時,腮幫下的咬肌堅硬地隆起。他穿藍呢子水兵服,面容黑鬱,長滿了成熟的青春疙瘩豆。他上下打量著紅生,笑著說,名字不好聽,但身坯子不懶,很棒啊。
吳幹事一招手,站在遠處的田根才擠進隊伍,哈著腰對葉班長說,首長,孩子的名字我們回家改。
鄰近隊伍有個青年怪笑,田狗子?嘻嘻,為什麼不叫田貓貓呢?
田根才呵斥,笑什麼笑?你想不想當兵啊!
葉班長也責怪說,胡鑫,你怎麼能這樣亂說話呢?一轉身,自己也有些樂了,好啊,改了就好,田狗子這名字不改不行。言畢,邁開軍人的大步,走了。
田根才遙望葉班長遠去的背影,高喊,我們一定聽首長話,回去改,一定改,一定改喲。
胡鑫狗一樣吐了下舌頭,朝紅生做鬼臉,四周的青年們鬨然大笑。
暖融融的陽光從天空垂直照射下來,體育場內氣氛濃鬱而熱烈。高音喇叭再次廣播,適齡青年以公社、工廠、街道為單位,準備接受目測。他們五人一組,由人武幹部帶隊,向體育館走去。不一會兒,鄰近的隊伍也被帶走了,胡鑫站在人群裡得意地朝紅生喊,田狗子,你怎麼還不來呀?
紅生面色木然,頭疼得更厲害了。
嘈嘈雜雜,攘攘紛亂。不到半小時,目測刷下來的青年,從體育館另一側門洞走出來。有個腿部不大靈活的青年,理所當然地落選了,他心有不甘,席地而坐,口中罵罵咧咧。而青年的母親,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婦女,控制不住對著天上的太陽號啕大哭,哭聲粗野強烈,夾雜著呼天搶地的悲鳴。
為了讓接兵首長更加真切地瞭解適齡青年,吳幹事提醒紅生,眼睛睜大些,要注意昂首挺胸。紅生將眼睛瞪得老大,木頭一樣站在隊伍中,目視前方。
有七八個軍人站在籃球架下交頭接耳,還有一名身材高挑,面板白皙的女兵。女兵舉止優雅,從容恬靜,和身邊的男軍人說著什麼,又對接受目測的青年們指指點點。幾個穿藍呢子水兵服的軍人圍著她,似乎都在等她說完,急著要去做什麼事情。女兵離紅生有十來步遠,口中呵出的白霧清晰可見。她大大的眼睛,嘴唇紅嘟嘟,鼻子翹起來,穿四個口袋海軍冬裝,兩片紅領章把臉腮襯映得鮮艷奪目,美妙動人。
紅生內心一震,隨後是一陣說不出的疼痛。那不是真正的疼痛,是難言的心疼和憐惜。怎麼會有這麼乖巧、端莊的女兵呢?那不僅僅是漂亮,而是難以描述的美,美得讓他心疼。一團霧氣在四周飄渺起來,白茫茫,晃悠悠,像初冬的早晨漫在田梗上的那種,紅生被霧靄托起來了,向高空飛去……
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