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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我想著,我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一年。
我幫他揉了肚子,再捏了捏他圓溜溜的小尾巴,問道:&ldo;變回來看看?&rdo;
他變回來了,伸手環住我的肩膀,呼吸間的熱氣軟軟地掃過我的耳根。我和他面對面抱著,彼此都沒說話。
過了很久之後,我隱約覺得有一個涼涼的東西塞到了我的手裡,低下頭一看,是一個琉璃瓦的兔兒爺。是玉兔一直保管著的那一個,同我的是一對。
玉兔把臉埋在我肩頭,聲音很悶:&ldo;謝樨,你幫我帶著罷,你知道的,我喜歡跑來跑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它摔碎了。你教我的詩我背下來了,彩雲易散琉璃脆,我想了一下,這麼脆的東西,還是你幫我保管比較好。&rdo;
我笑他:&ldo;想了這麼久,就想著這個?&rdo;
我將那個乘龍的兔兒爺小心收好,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他抬頭望我:&ldo;嗯,就想著這個。&rdo;他也沖我笑:&ldo;我還想吃火鍋,謝樨,你回來給做罷。&rdo;
我道:&ldo;好,等我回來。&rdo;
他圈著我的胳膊緊了緊:&ldo;一定要回來呀,你不能拋棄一隻兔子的。&rdo;
我道:&ldo;不會的,我只養你一隻兔子,以後也不會拋棄你。&rdo;
我沒問他為什麼要和玉帝對著幹,沒問他說的那番話,護我護到底,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想的事情從來瞞不住人。
我並未和他呆多久,玉帝給我和判官限制了時辰,我糙糙同玉兔道別過後,便出了門。玉兔亦步亦趨地跟著送我,直跟到門口才算完。
我回頭趕他走:&ldo;行了,就送到這裡罷,乖一點。&rdo;
他又對我笑了笑,聽話地背過身走了,走時抬手擦了擦眼睛。
判官等在外邊,有些擔憂地望過來:&ldo;謝樨。&rdo;
我道:&ldo;我沒事。&rdo;
下凡後,我獨自去京中逛了逛。照以前的慣例,我和判官都不能使用法術,躑躅肉身,早已習慣。
亂用法術、六道反噬的後果有多嚴重?
我思考著這個問題。判官猶豫了一下,告訴我:&ldo;‐‐若亂了天綱,則會灰飛煙滅。不管人神,都是如此。雖說不是完全不能用,但是為了防止沒個度,天條中便直接將這一事給禁止了,所有神仙下凡後,都要封閉元神仙骨,有特殊情況的除外。&rdo;
所以我沒有法術,判官下來後也同凡人無益,但我記得玉兔是一直都揣著法術的。
我循著長安街慢慢地找下去,路過了我從前的宅院,路過了我幼年時的私塾。
我找著明無意的家。
我問過玉兔的家在哪,他當時正跟我鬧委屈,給我提了提離家出走的計劃。他十分黯然地道:&ldo;青菜街蘿蔔巷,門前有兩個很好看的石雕,門後有一個很好玩的院子。我原想帶你過去玩一玩的,現下我還是自己回家罷。&rdo;
青菜街蘿蔔巷,怎麼聽都不是正常城鎮會有的街道名,可偏巧就讓我找著了。在玉兔稱讚過琉璃瓦的那個巷口,我聞見了一陣熟悉的桂花香,扭頭望過去,才發現一條我從未走過的路立在眼前。
它就那麼悄無聲息地立在那兒,不知有多久了,也不知是為多久之後的我準備的。就像月宮桂樹底下蹲著的那隻白兔子,千年寂寞,等著他喜歡的人來。
旁人看不見,只我一人看得見,因為這是玉兔造出的結界,是他的家。
天界造出了一個謝樨,便能造出一個明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