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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挺寬的,還是三層樓,兩個人住是不是有些大?畢竟是陌生的地方,春兒不自覺地有些拘謹了。腳步放得輕輕的,生怕吵醒了某個熟睡的人。穗穗端來茶,招呼著:&ldo;都要嫁人了,膽子怎麼還那麼小啊?&rdo;熟悉的語調,讓春兒又找回了從前的感覺,她調皮的吐吐舌頭:&ldo;你怎麼知道的?&rdo;穗穗又好氣又笑:&ldo;這麼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嗎?倒是你,我嫁出來了你也沒來看過我。&rdo;春兒馬上反駁:&ldo;哎喲,大小姐,我見識少,萬一在城裡迷路了怎麼辦?&rdo;穗穗給春兒削蘋果,頭也不抬:&ldo;膽子比誰都小,就敢跟我貧嘴!&rdo;春兒被人識破,就不吱聲,裝作沒聽見,兩個小眼睛像小機關槍一樣四處掃射。&rdo;給,快吃吧!&rdo;穗穗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春兒,滿手的金戒指讓春兒看著不舒服,她藉機跟穗穗打趣:&ldo;嫁到縣裡面就是不一樣了,蘋果還要削,我們鄉里人往袖口擦兩下就往嘴裡塞了。&rdo;穗穗沒有跟她貧下去,她嘆了一口氣,有些幽怨地說:&ldo;別人看著嫉妒,也不想想這是多少委屈換來的。&rdo;
春兒低頭不語。
穗穗接著說:&ldo;二癩子上門提親的時候我一點準備也沒有。爹爹跟我說,二癩子有錢,你跟著他不會吃苦的。我當時就想,找個好老公不就圖過個好日子嗎?哼!你知道他多有錢嗎?&rdo;春兒搖頭。&rdo;有屁錢!他整天只知道跟他那幫酒肉朋友在一起,錢都花在吃吃喝喝上面了,每個月還要給工人發工資,要是運氣不好死了人還要賠的!你看著房子大吧?那是我從他嘴裡,從那些煙裡酒裡一點一點摳出來的。日子好不容易過得充實點了,他居然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跟他吵了幾次,他還罵我肚子不爭氣,一年多了都還沒個動靜!這能怪我嗎?我們倆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他那方面有些問題,懷孩子有些困難,他自己不信還非要說那個賤人懷的是他的種,切,雜種也敢要!&rdo;春兒看出來了穗穗罵的尖酸刻薄,但是沒有半點恨意。她是不是喜歡二癩子?春兒想,但是又不好意思問。
兩人還聊了一些亂七八糟,沒多大意思,一會兒春兒就離開了。
穗穗站在陽臺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想起了她的二癩子,忍不住又罵了一句:&ldo;長得又醜還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真不是男人!&rdo;
回到客廳,往日的那一幕一幕又一次上演,那是二癩子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後一次打她。二癩子哭得口水鼻涕亂噴,揪著她的頭髮罵道:&ldo;媽的,老子上次喝醉酒那女的就懷上了,你就不能給老子爭口氣!&rdo;穗穗沒她男人有力氣,只能任他擺布。第二天,二癩子酒醒了,看了她被打腫得臉心疼得又要哭了。他說:&ldo;穗穗啊,我對不起你,我真不是個男人!&rdo;說著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ldo;我也知道,那女人懷的不是我的,我那是要面子,怕別人說我沒種。&rdo;
穗穗覺得好笑,自己明明不恨他,卻擺足了架勢,好像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二癩子人醜她不嫌棄;錢亂花但還聽老婆話;說話粗俗,心裡卻疼人。倘若沒有他的好,估計這房子裡面住的也不是她了。
想到這裡,鐵門丁丁當當叫喚著,也沒見狗叫,是娘來了。
穗穗下了樓,她娘看到她說:&ldo;我過來的時候碰見春兒了,看這架勢,估計是上我們家了。&rdo;
穗穗倚著欄杆,把手上戒指一個個摘下來‐‐若不是顯擺,她才不想帶著些俗不可耐的東西呢。她說:&ldo;娘,你說,那個戒指好看?&rdo;
穗穗娘心疼地把穗穗拉到身邊:&ldo;穗啊,你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