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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揚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姑婆看了一會,小聲問,那後來呢?姑婆遲疑了一會,那眼神中透過一絲迷茫,&ldo;後來,她每次都在約定的時間赴約,但不知道為什麼,人也越來越瘦了,可惜那時候年歲小,我也不懂事,能見到便很高興了,也沒多在意什麼,直到有一次,&rdo;她頓了頓,&ldo;那年除夕夜,我們約定在守歲的間歇裝睡,偷跑出去看放炮仗,我等了很久她才來。她沒有什麼精神,總笑眯眯得看著我,說以後不能老陪我玩了,最多每年除夕的時候來找我玩。我當時很傷心,但想著還是能一年玩一次,多少有些安慰。&rdo;姑婆將手託著腮幫子,語氣變得沉重起來,&ldo;那天我玩得很累,便一直沒醒到晌午,聽見有人說話,便揉著眼睛起身,我的母親嚴肅得問我,有沒有私下和那個孩子走動。我咬著牙搖了搖頭,母親鬆了一口氣,她告訴我,昨天守夜時分,那個孩子過世了,從年前開始她已經昏迷不醒很久,作孽啊,母親幽幽得說,好在你沒和她接觸,否則又說是你的罪過。那時我便知道,原來昨晚來見我的已經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魄。&rdo;
&ldo;從正月初一到十五,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願意和任何人接觸,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難過,我相當的自責,認為是自己的命理害死了她,整整幾天我都吃不下東西。幾天後我昏迷了,父母以為我中了邪,便拿糯米水為我驅魔,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影影約約間,彷彿看見她站在門口,依然笑意盈盈。她輕輕走到我旁邊,喃喃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楚,只是想問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我害死她的?可我只聽得見&ldo;每年除夕&rdo;幾個字,再用力一睜眼,她就不見了。&rdo;
暮垂下眼眸,低聲道:&ldo;那是她和你的約定嗎?&rdo;姑婆嗯了一聲,暮又跟著問到:&ldo;那她每年除夕,也就是今天這個時候都來赴約嗎?&rdo;姑婆點點頭,笑了。暮還是不死心,纏著姑婆問:&ldo;你怎麼知道她來了沒有呢?&rdo;話音未落,門口突然想起奇怪的&ldo;噠噠&rdo;兩聲,彷彿石子落地一般的聲音,瞬的一股暖意在暮的胸口升起,她趕緊用手護住胸口的玉墜,定了定心神剋制了魅眼的蠢蠢欲動。姑婆轉頭看了她一眼,慢慢得起身,走到窗邊扣起手指在窗上也&ldo;噠噠&rdo;敲了兩下,佇立在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慢慢回躺到床上,卸下了一身疲憊。
暮看著姑婆靜穆和無聲的入睡了,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偷偷起身踱到窗邊,胸口的玉墜已經無聲無息冷卻了下來,想必魅眼能感受到那個&ldo;她&rdo;已經離去。暮伸手扳開窗戶,掀起一條縫,一陣窗外的寒意&ldo;嗖&rdo;得就進來了,可令暮驚訝的是,姑婆放在窗外的那碗紅燒栗子,明顯已經少了幾個。&ldo;那是她最愛吃的零食。&rdo;姑婆閉著眼睛喃喃自語著,像是給暮一個解釋,又或者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囈語,她漸漸得帶著安詳和滿足的笑意閉上眼睛憩息了。
暮悄無聲息得放下窗戶,掩實關好,然後躡手躡腳得上床姑婆旁邊挨著躺下,順手扯過被子,掩蓋在姑婆和自己身上,暖暖的,如相依為命的祖母和孫女。暮的睫毛落在下眼瞼上,心中感慨,為姑婆一個人被孤立了那麼久而難受,卻也略微小小嫉妒和欽佩那個赴約的&ldo;朋友&rdo;與姑婆堪比金堅的情誼,而自己呢,是否也會有那樣的一個朋友?
望著爐子裡的星火漸漸熄滅,屋子裡也慢慢陷入寂靜和安寧,唯有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和爆竹聲,噼裡啪啦得在村子空蕩的上空迴響,那被驚起的犬吠也接踵而來,彷彿是蟄伏已久的陰謀與邪惡在黑暗中,開始張牙舞爪得蓄勢待發了。
☆、魅眼傳說之貨郎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