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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島上那些居民困苦清貧的生活,我又放棄了那個夢想。
混江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做幾件沽名釣譽的事,博個好名。找些財路,或幹鏢局之類,都沒問題。
但是,那些本來應該紅潤的孩子的臉,卻是蒼白消瘦腮都凹進去的,讓我忍不住要插手。
魚不能賣那麼賤,冬天和夏天怎麼能賣一個價?生絲也是,憑什麼就只能賣給那些集散地的販子,賺來的小錢還不夠吃一個月的飽飯?有一個小小的瓷窯,卻是停了火的。因為沒有錢買料請工,而做出來的東西又沒有銷路……
一切的一切,並不是人窮智短,只是因為,沒想到過,沒想到要去怎麼做改變這一切。
小小的孩子,把一塊我遞給他的糖餅舔了又舔卻捨不得吃,拿回去給更小的弟弟,當時,以為自己早就已經麻木遲鈍熱情盡消的心底,又冒出一股酸澀的淚泉。
堂鼓被擂的山響,我站在鼓後面,小潘不時把目光投向我,我的目光則是一直盯著地下那張草蓆。
不到三尺長,微微的隆起……
應該還是個小孩子吧!
這些人怎麼能這麼的毒辣……
只是為了扳倒章記,便可以將人命如此輕賤的使用?
他們……和皇宮中那些的吃人的黑暗相比,也不遜色。
原來,哪裡都有這樣的殘酷。
世上並沒有淨土。
冷香七十九
劉頭遣來的人小聲向我回報,我臉上並不動容,又低聲吩咐他幾句,看他擠出人群去了。
衙役們分班站好,縣官邁著方步上堂。
其實這種辦案方法真的很有問題。以前我還跟龍成天不經意說起過一次。這個衙門是個行政機關,十年寒窗讀書考舉入仕的秀才書生,學一學官場文章,熟悉了這個工作流程,做個行政官長是不成問題。但是這個斷案,是刑司的事,大多數的秀才們對這種事都是一無所知的,他們會斷麼?會邏輯推理?會勘查現場?還是會縝密分析?
大多的人不受專業訓練,是做不來的。
不是什麼事都靠大刑逼供可以得出結論。這樣得出的結論,往往是個屈打成招的供狀畫押。
朗朗乾坤下,多少冤假錯案,就是這麼發生,又是這麼瞭解。
那告狀的自稱名叫劉二。得,我跟姓劉的算是結下仇了,以前有劉福劉嬪,現在又有個劉二。
說那死的是他侄子,是吃了章記賣的點心死的,大夫說是中毒而亡,那孩子一天只吃了我們這兒賣的一樣東西,明擺著是我們的東西有毒。
縣官清清嗓子,還沒說話,師爺先站了出來。
這個師爺年紀極輕,文質彬彬的。我讓人給他送過幾次錢物,他避而不收,不知道是嫌少,還是自恃清高。
現在的我,一身銅臭。錢買得動的人,我就很喜歡他。錢買不動的,我就有些厭惡。
〃劉二你以何為生?〃
〃小人家裡有些祖產,勉強可以度日。哥嫂早亡,現在侄兒又被害死,還請大老爺為我做主。〃
〃你侄兒吃的點心,是他自己所買,還是你買來給他吃?〃這人問話按步就班,完全是衙門裡的老一套。我目光在堂上游移,我想看到的幾個人都已經看到,便又輕輕低下頭,只是支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
〃是小人買給他的。侄兒一向很想吃章記的點心……〃
後面人群中忽然有人起了一句哄:〃你一向對自己兒子又疼又縱,對侄兒視若眼中釘,怎麼突然捨得買點心給他吃了?〃
有人附合道:〃是啊是啊,那孩子見天照著三頓的打,還不給飯吃,今天日頭從西邊出來,結果倒把孩子吃死了呢。〃
師爺眉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