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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南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愈發覺得杜威是個奇怪人，或者說是一個坦率的人。
似乎在他的面前，杜威不會藏住任何話。
他十分誠實的承認了那一晚他參與過，並且母親身上的劍傷是出自他手。
葉一南心想如果自己是一個殺了別人母親的人，並且是一個絕世高手，不懼怕她後人的報復，所以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在別人兒子面前叫囂。
可是杜威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這樣的，而是而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真誠。
“為什麼？”
“她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從來都是如此，我從來不問她為什麼。”
“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聽過……”
“那今日聽後，你有如何感想？”
“先讓我緩緩。”
葉一南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這麼做，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很奇怪是吧,我當年也是你這樣的表情，似乎她知道那日晚上會死，並且囑託我在配合其他人動手的時候，儘量讓她少一點兒痛苦。”
“其他人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這也是她死前的要求。”
“要求個屁！”
葉一南激動地從木椅上站起來，動作幅度有些大，讓木椅摔倒在地上。
杜威看著他有些似曾相識，因為她告訴自己的時候，自己也是這個動作，並質問她為什麼！可這又能怎麼樣呢，結局還是一樣的。
葉一南沉默了會兒，穩下心神說道：“我在葉世昌的書房裡找到一些信件，也是在裡面找到你留在母親劍痕的拓印，以及一些人名線索，我曾猜想過真假，但是無論真假，總是要試一試的吧。”
“我只能告訴你其中確實有著我的參與。”
杜威說到此處，他有些落寞，這件事情已經壓在他心中多年了，即使常常一個人居住，可晚上仍然會被噩夢嚇醒。
他並非夢見她找他索命，而是他在夢中還在傷害她，砍在她身上的那一劍一幕幕迴盪在他的腦海裡。
曾經他自個兒是在黎明前的黑暗裡，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巷中的流浪者，是她給予了自己一切。
功法、兵器、名聲以及一個一個姐姐。
忽然，葉一南雙掌拍向自己的臉頰，他試著讓自己冷靜一下。
這一拍，拍得極重，他的臉頰兩側紅了起來，他轉過身去看向浮萍中幾隻青蛙跳向水中。
他這一刻有些失神，母親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那些人又為什麼必須要殺她！？
此時二人沒有相看，沒有對談，但杜威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個階段很難熬，我明白的，因為我經歷過。”
“可笑！你認為我需要同情嗎？”
葉一南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發怒。
杜威站起來，站在他的身邊，揹著雙手同樣看向池子裡。
“那一晚，她並不痛苦，現在想來也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
葉一南握緊雙拳，此時他心中的煩悶已經到了極致，好想立刻宣洩出來。
“我已10年不曾用劍，呵呵四劍之一，真是可笑。”
杜威笑了笑，說話間一絲血沫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他輕輕地擦拭掉了，葉一南並沒有注意。
“在這個世界上我有兩個恩人，其中一人是你的母親，而另一個我則不方便說誰，其實他對我也是很好的。”
“而我最討厭的人則是北疆王爺葉世昌。”
聽到提到自己的爹，葉一南這才鬆開了握緊的拳頭，轉頭看向杜威。
“他配不上你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