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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比起他,&rdo;拉瑞德小聲說,&ldo;我對你的恨其實就是愛。&rdo;
&ldo;確實如此。&rdo;詹森道,&ldo;快睡吧。&rdo;
十
以父之名
the ia of god
父親總算下了床,但誰也高興不起來。他實在討人厭,成天夾著柺杖在家裡轉來轉去,佝僂著身子,猶如一棵大風中的樹,隨時準備撲向跟他搭話的人。拉瑞德不是不理解他為何變得暴躁,但這絲毫無助於緩解厭惡感。樓下的人都想辦法躲著他,拉瑞德也漸漸喜歡待在樓上詹森的房間裡埋頭寫書。女人們不再來小旅店,修補匠也開始挨家挨戶地找活幹。不久,小旅店裡只剩下媽媽、薩拉和賈斯蒂絲三個人。連媽媽都躲著他,把他晾在一邊不理他。他脾氣漸長,越來越覺得抬不起頭,覺得大夥兒千方百計躲著他是因為他成了廢人。
只有薩拉不離他左右。如果媽媽叫她掃地,她很快就會掃到父親的床邊,他正躺在上面生悶氣呢;如果她和小矮人玩,它們會圍著在壁爐邊休息的父親跳舞,這時,父親會看著她,安分一段時間。可接著,當他想做些事兒,比如往壁爐裡添根柴,磨這個星期熬粥用的豌豆時,薩拉會上去幫他抬起他吃力地拽著的木頭的一頭,或是把濺出來的硬豌豆掃進磨眼;這時,父親會大發脾氣,罵她是個笨手笨腳的傻瓜,叫她滾開。她滾了,但要不了多久,她又不聲不響地折了回來,待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媽媽曾壓低嗓子對她說:&ldo;如果你不想自討沒趣,就離他遠點兒。&rdo;
&ldo;他丟了胳膊,媽媽。&rdo;她答道。聽上去像是鐵匠把胳膊忘在哪兒了。
一天晚上,修補匠回旅店吃晚飯,拉瑞德也從樓上下來,這時,薩拉大聲地對父親說:&ldo;爸爸,我夢見你的胳膊在哪兒了!&rdo;
沒人吭聲,都在等著父親發火。但沒想到,他只是鎮定地望了她一陣,說:&ldo;在哪兒呢?&rdo;
&ldo;樹知道,&rdo;她說,&ldo;所以你要變得和樹一樣。樹枝斷了的時候,它們能長出來。&rdo;
父親小聲說:&ldo;薩雷拉,我不是樹。&rdo;
&ldo;你不知道嗎?我的朋友能讓你變成樹,變成木材。&rdo;她望著賈斯蒂絲。
賈斯蒂絲像聽不懂似的,盯著眼前的餐桌一聲不吭,一家人齊刷刷地盯著她看。接著,薩拉哭了起來,&ldo;憑什麼不行!&rdo;她抽抽搭搭地說,&ldo;他是我爸爸!&rdo;
&ldo;好了好了,&rdo;媽媽說,&ldo;坐下來吃飯吧,別哭了,薩拉。&rdo;
父親在桌首坐下,將柺杖放在一旁。&ldo;吃吧。&rdo;說著,他拿起勺子往嘴裡送,飛快地吃完了這頓飯。
詹森沒上桌,但這會兒不失時機地進了門。他拿著鐵匠鋪裡的鉗子和一段鐵,走向父親,說:&ldo;不知怎的,這應該是打大鐮刀的。&rdo;
母親倒吸一口涼氣,修補匠盯住盤子不敢抬頭。但父親仔細地看了看鐵段說:&ldo;不夠打一把大鐮刀。&rdo;
&ldo;那就麻煩你幫我挑一塊能行的。&rdo;
父親苦笑著,&ldo;詹森,你不光多才多藝,還是個做鐵匠的料?&rdo;他摸著詹森的上臂問。他有兩條男子漢的胳膊,但和父親一比,卻細得像個孩子。
詹森摸著自己的胳膊,哈哈大笑。&ldo;好啊,我倒要瞧瞧,男人是打鐵練胳膊,還是拿胳膊打鐵。&rdo;
&ldo;你又不是鐵匠。&rdo;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