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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在意,&rdo;詹森小聲對拉瑞德說,&ldo;他現在神志不清醒。&rdo;
&ldo;我知道。&rdo;拉瑞德說。他下了馬,哆哆嗦嗦地站在地上。&ldo;今天太漫長了,帶我們回家吧。&rdo;
這裡距離村子還有不到一英里的路。詹森解開馬上的套具,將雪橇留在原地,騎馬回村。這提醒了伐木小隊的其他成員,他們也解下了套具,騎馬飛奔。沿途又有六個人加入他們的佇列,那些人已將木頭運了回去,這會兒出來迎接他們。
&ldo;是賈斯蒂絲給我指的路嗎?&rdo;拉瑞德問,&ldo;我一路上都在做夢。我夢到了斯蒂波克、乎姆,還有‐‐&rdo;
&ldo;夢境是她給你的,但指路的不是她。她根本不認識路,怎麼指路?&rdo;
&ldo;那我是怎麼回來的?&rdo;
&ldo;興許,你有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潛能。&rdo;
詹森扶他走進小旅店的大門,母親緊緊擁抱了他一下,動作很粗蠻,跟著問:&ldo;他還活著嗎?&rdo;
&ldo;是的。&rdo;拉瑞德說,&ldo;他們馬上就抬他進來了。&rdo;
詹森扶他上了他的小床,小床已經擺在火邊,正等著他。他躺在那裡,不停地顫抖,這時,四個人抬著身體殘缺的鐵匠進來了,他在昏迷中。詹森立即忙活起來,煮草藥,包紮殘肢,護理好那條傷腿,用夾板固定住。
整個過程中,賈斯蒂絲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拉瑞德不時看她幾眼,想看看她會不會因為父親的痛苦而皺起眉頭。但她看上去似乎根本沒留意到父親的痛苦,看上去似乎根本不知道她能立馬治好他,甚至讓他的手臂恢復如初。拉瑞德真想對她大喊:如果你能把他治好,也沒說不同意,那就算答應了!
她沒在他的腦海里回答,薩拉走過來,摸摸他的額頭。&ldo;不要折磨我,拉瑞萊德。&rdo;她說,&ldo;想想乎姆和卡瑪吧,你會很高興你能回家來了。&rdo;
他親親妹妹的手,把她的手舉了一會兒。&ldo;薩拉,說你自己的話。&rdo;
薩拉立刻哭了起來,&ldo;我害怕極了,拉瑞德。可你把父親救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的!&rdo;
她親吻了他的臉頰,跟著她突然想到一件事。&ldo;可是,拉瑞德,你忘了把他的手臂帶回來了。沒了手,抓不住東西,他該怎麼打鐵呢?&rdo;
聽了這話,拉瑞德輕聲哭了起來,為他父親,為他自己,也為乎姆和卡瑪,貝薩和達拉特,維克斯、迪爾娜和埃文,為所有的無辜和愧疚,為所有痛苦。一直到父親徘徊在死亡的邊緣,我才知道愛他。又或許,直到他即將死去的時候,我才開始愛他。這個想法太強烈,以致他突然想到,這或許是賈斯蒂絲在他腦子裡植入的。想著想著,他睡著了。他無法逃離睡意,嘗試的代價太高了。不知怎的,他不僅回到了家,還沒讓父親死去,目前來說這就夠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就連做夢也不能令他恐懼;不能,就連睡覺也不能令他害怕。
九
沃辛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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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像個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一連睡了好幾天。每當有人問他怎樣了,薩拉都會答:&ldo;他一定會好起來。&rdo;
好起來,拉瑞德心想,恢復如初,只是左臂沒了,記著他的兒子像個醉漢一樣,搖搖晃晃像個孩子似的去砍樹。是我砍掉了他的手臂,這還不僅是因為我用斧子砍掉了他的胳膊‐‐天知道,真是那樣倒無可指摘了;都怪我讓樹倒錯了方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