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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常清長嘆一口氣，坐下身來，道:&ot;進來。&ot;

校官推門而入，緊走兩步，跪倒在封常清跟前，唱道:&ot;報大帥，今日徵丁共計三千三百五十六名。另外，具探馬來報，安祿山的賊軍已克陳留，滎陽，估計再有日便能到洛陽了。&ot;

封常清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點了點頭道:&ot;快，把劉將軍給我找了過來，快，快去。&ot;

校官領命而去，封常清獨自愣愣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話語。

盞茶的光景，一個魁梧的大漢，身著盔甲，腰挎長劍，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ot;報封大帥，末將劉光前來聽令。&ot;漢子行到封常清近前，行得一禮說道。

封常清聽了劉光的聲音，忙起了身來，道:&ot;劉將軍免禮，免禮，快快請坐。&ot;

待流光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封常清，見他現在滿臉愁容，忙小心的問道:&ot;不知大帥心中是否有積鬱之事，若是末將能有分擔之處，儘管吩咐便是。

封常清聽聞劉光如是說，抬頭看了劉光一眼。這一眼，飽含感激之意。他頓了頓說道:&ot;你跟隨我多年，南征北討，歷盡千萬般磨難才有今日光景。只是，兄弟啊，怨咱們命不好啊，如今剛才有些安定，誰能料到又遇眼前之事。我手下無兵無將只能將你調到我的帳前，你，你不會怪罪哥哥吧。&ot;

封常清說這話時，兩眼眶中卻是早已濕潤，聲音沙啞。

劉光見狀，心中猛然一驚，他跟著封常清南征北討，無數次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何曾見過封常清有過如此表情。他忙起了身，雙膝一彎，&ldo;撲通&rdo;一聲跪倒在封常清面前，兩眼含淚道：&ldo;大帥今日怎的如此了？擾的末將這心裡也是萬般難受，大帥旦有將令，末將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do;

封常清抹了抹眼睛，忙扶起劉光道：&ldo;唉，老夫失態了，失態了。&rdo;

待倆人各自回歸本座，封常清問道：&ldo;劉光啊，眼下局勢你怎麼看？&rdo;

劉光皺了皺眉頭，思忖片刻，道：&ldo;大帥如此問，末將著實有些為難，不過確實要做一番計較的話。末將鬥膽以為，洛陽不可守，不若退軍與高大帥合軍一處。到那時進可攻，退可守潼關，倒比在這裡等待人家來宰殺的日子好過啊。&rdo;

封常清長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抖了幾抖，說道：&ldo;唉，劉光啊，此話好說，事情難為啊！這道理，你懂，我懂，可皇上能懂麼？眼下，老夫是要兵無兵，要將無將，無奈之下只能強拉百姓子弟，充當替死鬼，老夫這心裡，宛如刀割一般……&rdo;封常清說到此處，又是老淚縱橫，引的劉光也跟著一起淚水潺潺。

倆人又哭半晌。

封常清道：&ldo;看眼下，敵軍勢大，我軍羸弱，相差甚是懸殊。但是皇恩浩蕩，君命難違，明知不能戰，你我也只能赴死背水一戰了。&rdo;

劉光聽到此處，心裡早已明白封常清的用意，他忙站起身道：&ldo;大帥放心，劉光這條命是大帥給的，劉光願意死戰報效大帥知遇之恩。&rdo;

&ldo;好！&rdo;封常清看著眼前的劉光，又是一陣感動……

凌晨時分，李子慶等人都還睡夢中酣睡，突然一陣號角之聲響徹天際。

&ldo;起床，集合！起床，集合！&rdo;一個校官衝進營帳內，大聲喊道。

隨著這聲音落罷，營帳內所有人立刻忙乎起來。待雜亂無章的將衣服穿戴完畢，係數跑出帳外，已經是過了一柱香的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