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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卿
這一夜朝陽院也格外冷清,當楊寶纓來時便瞧著婢女婆子們皆戰戰兢兢站在廊下,此刻見到她來臉色也變得更復雜異樣了幾分,似乎既期冀又擔憂。
“寶娘子——”
待來到廊下石磯下,楊寶纓未看到楊紅纓的貼身婢女秋芷,只見秋蘭上前迎接,小心翼翼行下一禮。
楊寶纓輕一頷首,待話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語中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喑啞。
“紅纓睡了沒。”
一聽到楊寶纓的話,秋蘭不由掉了淚,眸中帶著茫然與緊張道:“娘子今日不肯吃喝,已是在床上臥了半日了,沒有娘子的指令奴婢們不敢進去伺候,只能在這兒守著——”
楊紅寶纓聞言掃了一旁的婢女,手中仍舊提著裝了飯食的漆盒,再抬頭看著緊閉的格門,終是將手遞出去道:“給我罷。”
接過婢女手中的食盒,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立在門口的婢女已然輕輕推開門,待她提裙走了進去,下一刻門再次被輕輕掩上。
當楊寶纓熟絡地一路朝裡走,直到最後一扇軟簾前停了下來,似是因為靜極了,她幾乎聽到了窗外極為細膩的雨聲、風聲。
隨著細微聲響,軟簾被輕輕挑開,在屋內光芒透出來的那一刻,寶纓微微有些僵在那兒,只見屋內只留下兩盞微弱昏黃的燭火,窗戶皆被死死閉上,層層紗幔皆被散落下來,在屋內落下一層又一層的陰影,彷彿是道道堅硬的壁壘將屋內的一切皆沉沉的籠罩住,叫人踏進來的一刻便感受到了難以揮去的窒息。
楊寶纓將手中的食盒緊了緊,垂下眸來壓住那抹難過,片刻間才再次抬頭朝紗幔盡頭的床榻而去。
越朝裡走,寶纓便覺得越發沉悶壓抑,明明屋外是清涼的雨夜,她卻覺得自己的後背已是覆上一層悶熱來。
當她看到床上的那個人影時再次僵滯下來,在她的記憶中紅纓是那般活潑愛美的樣子,可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嗎?
此刻孤冷地蜷坐在床上,靠著床沿,將被褥緊緊環抱在懷中,一頭秀髮只是凌亂地披散著,身上穿著一件素白紗衣,似是聽到了聲音,放在屈起膝蓋上的下頜終於動了動,當看到立在那兒動也不動的寶纓時,卻不再似從前那般喚一聲阿姐,只是如陌生人般定定的看著,許久才冰冷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聽到楊紅纓語中的不善,楊寶纓壓下心中積壓的苦澀,努力牽出自然的神情,如常的一邊上前一邊道:“寶纓,吃一點東西罷。”
說話間楊寶纓坐到楊紅纓的床前,在楊紅纓陌生的目光下,將食盒中的熱粥取了出來,輕輕攪了攪,這才遞到楊紅纓的面前。
“你也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聽到楊紅纓的冷笑,寶纓手中微頓,只見此刻楊紅纓的眸光如寒刃一般尖銳,彷彿她們不是同胞姐妹,而是仇人。
楊寶纓垂下眼眸,沉默許久終於壓低聲音道:“紅纓,你知道我不是——”
“楊寶纓,不要再假惺惺了。”
楊紅纓對於楊寶纓的回答置若罔聞,反倒是倏然一笑,冷冷看著眼前這個柔弱溫柔的姐姐道:“一切如你所願,你可滿意了?”
看著楊寶纓眸中的驚愕,楊紅纓只覺得胸腔內好像有一團火被澆上了熱油般,隨時都會衝撞而出,下一刻她倏然伸出手,死死抓住楊寶纓的肩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從前我只當你當真如表面這般仁善,可我卻未曾想,你才是那最會算計之人,倒是我小看你了。”
只聽“哐當——”一聲,被楊紅纓此刻模樣驚怔住的楊寶纓就那般被猛地一推,連著手中的一碗熱粥皆被撞到地上,黏而熱的粥隨著香味灑了寶纓一身,若非擱置了許久,只怕足以燙紅寶纓手臂上的大片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