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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聶錚聽見童延問：&ldo;我選現在這條路，是不是不該？&rdo;

聶錚心頭猛地一緊……

邏輯上真是沒有任何問題：做母親終於知道自己曾經的作為對孩子前途有多大影響，痛苦。當孩子的目睹這份痛苦，也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不正確。

原來童延是為這個茫然：娛樂圈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

即使知道童延只是一時迷失，聶錚也想給他掰扯清楚。這話要往深了掰真得傷人，於是，聶錚坐著沒動，問：&ldo;當時，你為什麼想進娛樂圈？&rdo;

童延也沒什麼遮掩，&ldo;以前誰都能看不起我們，要踩在他們頭上，我就必須做出點事，可讀書那條路我不通。&rdo;

這就對了。聶錚說：&ldo;踩在人頭上，你這不是為謀生，你是要提升階層。&rdo;

讀書是底層孩子提升階層的、為數不多的路之一，可童延誤了。

&ldo;要提升階層，那你的選擇是沒有錯的，你用自己的最長處參與競爭，而且現在已經有了好的開始。&rdo;

聶錚這一句說完，童延眼神逐漸清明。

很好，果然只是暫時迷失。

聶錚直視男孩的眼睛：&ldo;想想你現在的收入。原來你那些鄰居家的孩子，要拿到這個收入，得寒窗苦讀多少年，得怎麼樣小心地擇校擇業，又得有什麼樣的運氣剛好得到合適自己發展的就業機會。&rdo;

童延說：&ldo;是。&rdo;

聶錚嘆了口氣才把下面的話說出口，&ldo;所以，走哪條路不艱難？我知道你不好受，但家裡的有些事，你只能自己想辦法找平衡。給自己找心理平衡，也替你母親找心理平衡。你今天的不好受，只是這條路上的一個小坎坷。你……振作些。&rdo;

童延聽得挺明白：聶錚的意思是，眼下他為童艷艷的糾結，跟其他底層孩子寒窗苦讀的辛苦其實沒有本質區別。

此時，聶錚眼神灼灼地望向他，&ldo;已經演過兩部戲，你現在努力的目標還是踩在那些人頭上？&rdo;

童延果斷搖頭，&ldo;不是。&rdo;

憋不住揚起嘴角，又用手摸了摸鼻子，&ldo;我現在，真有點喜歡演戲了。&rdo;

童延的確也只是晚飯時受得衝擊太大，才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方向不對。總之，把老闆當了次垃圾桶，他心情好多了。

豈止心情好多了，童延還牢記了聶錚的那套東西。

回房後給他媽電話，開口就是：&ldo;媽，你別想些不該想的。就算外邊有人說道，我只要還在掙錢就沒什麼可在意……放心，也就是讓人嚼個舌根，這事兒礙不著我什麼。……給人當談資怎麼了？看在錢的份上，比起以前老孫家熊小子復讀三年還考不上、考上了畢業還找不著工作，我這算什麼？……你就安心等著享福吧，咱們票子在手，笑看瘋狗。&rdo;

雖然撒了個小謊，但他還真把童艷艷給哄樂了。

童艷艷樂了，童延心裡也鬆快了許多。

但這次，又沒容他鬆快多久，就是第二天上午，童延接到他媽的電話，他外婆進了醫院。

老太太是天沒亮時在廁所暈倒的，童艷艷看著時間沒敢當時告訴他，自己叫了救護車。

聶錚是這天中午知道的，起因是想著前一晚的事兒，他給鄭總監打了個電話。

只問了一句，&ldo;童延和他母親之間的事，你還知道多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