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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離開賓館前，老四海特意提醒理查道：&ldo;咱們一定不能暴露了行蹤，讓別人知道咱們來青海湖的目的，否則這事就麻煩了。&rdo;理查也覺得應該防患於未然，臨行前找了頂帽子，帽簷連眉毛都壓住了。老四海覺得很可笑，他那個模樣太顯眼了，即使戴上帽子別人也照樣能看得出。果然，二人走在街上時，理查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到了醫院，老四海將理查介紹給醫生，二人是半個同行，頓覺親近了。醫生沒想到老四海是聯合國的人，立刻對他另眼相看了。
寒暄完畢，醫生偷偷拉著理查鑽到醫院後面的病理研究室去了。老四海知道他們要做化驗，便以不懂科學為由留在外面望風。實驗總是需要時間的，他閒來無事，乾脆跑到醫院門口抽菸去了。
老四海依在大門上剛剛抽了兩口，看門的老大爺從傳達室探出腦袋來：&ldo;小夥子，剛才那個白臉的是不是外國人呀?&rdo;
老四海說：&ldo;是英國人。&rdo;
老頭的好奇心頗重：&ldo;他不去湖上看鳥，跑到鎮子上幹什麼來啦?是不是能給咱們鎮投點資啊?&rdo;
老四海特地壓低了聲調：&ldo;這一片有人要倒黴了。那個老頭是聯合國的人，專門來調查造紙廠排放汙水的。&rdo;
老頭驚道：&ldo;麵粉廠那家吧?嘿!我早就知道要出事我就是不說，沒錯吧!那幫傢伙也是活該!我兒子在那廠子裡幹呢，累死累活一個月才給二百多塊錢，老闆使喚人跟使喚牲口一樣。唉?不對呀。&rdo;
他一把拉住老四海，疑惑地問：&ldo;你剛才說他是英國人，怎麼又成聯合國的人了?&rdo;
老四海說：&ldo;他後來去了聯合國了，現在入了聯合國的國籍了。&rdo;
老頭點著頭，滿懷憧憬地說：&ldo;聯合國可厲害呀!要倒黴啦，要倒黴啦!&rdo;
兩個小時後，老四海像評書演員似的，把理查到來的訊息逐個傳達給六個好奇的當地人。好奇心重的人嘴也麻利，老四海估摸著，用不了多長時間造紙廠和環保局就會得到訊息了。
後來理查和醫生的實驗工作結束了，醫生看著老四海說：&ldo;你吃的那條魚中毒不深，要不你就完了。&rdo;老四海詢問實驗結果，理查痛惜地說：&ldo;汙水沒有經過任何處理，我們在水裡發現了七種有毒物質，驚人呀。&rdo;老四海嚇得伸了伸舌頭，再也沒敢說什麼。
後來醫生私下裡告訴他們，這幾天他打聽到了不少造紙廠的事。據說廠子裡有一千多工人，都是附近農民的子弟。農民子弟從來都是無法無天的，你們一定當心，千萬不能暴露了行蹤。老四海則大義凜然地說：&ldo;為了青海湖，為了老百姓，我個人的安危不算什麼。&rdo;醫生一動不地盯著他，那樣子似乎是默哀。
如果依照理查的計劃，檢測結果一出來他們就應該立刻趕回北京，把訊息通報給環保總局。老四海則冷嘲熱諷地說：&ldo;原來你們蘇格蘭人也喜歡敷衍了事啊。&rdo;他已經把這老頭摸清楚，在理查面前痛罵英國人是帝國主義者，老頭絕不會生氣，他甚至會與你一起咒罵英國女王不是東西。可你一旦說蘇格蘭人的品格有問題，理查立刻就會與你爭出個甲乙丙丁來。果然老理查橫眉立目地叫了起來：&ldo;我們蘇格蘭人是世界上最認真的民族，我們做事從不敷衍。&rdo;老四海一點都不著急，笑著說：&ldo;可你連具體的排放量都沒有弄清楚，為什麼要急著回北京呢?難道你盼著提升成總幹事嗎?&rdo;
理查在中國呆了六年了，當下就嘁了一聲。&ldo;那是你們的觀念。&rdo;他為難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