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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問道:「皇上給太子的遺詔,以及給我們兩位閣臣的遺囑,都提到司禮監,為何司禮監掌印孟沖卻不在場?」
李貴妃道:「馮保是太子的大伴,又是多年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有他在難道不一樣嗎?」高拱說:「不一樣!秉筆太監畢竟不是掌印太監,孟沖不來這裡聽詔,似乎不合規矩。皇上厚恩,臣誓以死報。東宮太子雖然年幼,承繼大統,臣將根據祖宗法度,竭盡忠心輔佐,如有人敢欺侮東宮年幼,惑亂聖心,臣將秉持正義,維護朝綱,將生死置之度外。」李貴妃冷冷地道:「高閣老的話說得很好,就照你說的去做,皇上放心,皇后和我也都放心。」高拱道:「老臣記住貴妃娘娘的令旨。」
朱翊鈞看著高拱,本能地靠緊李貴妃,喊了一聲:「母后!」李貴妃眼圈一紅,撲在朱載垕身上哭訴道:「皇上啊皇上,你醒醒啊,你不能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啊,皇上……」隆慶皇帝突然身子一挺,喉嚨裡一片痰響,臉色憋得發紫。只聽得馮保高叫一聲:「太醫——」乾清宮裡,救人的救人,痛哭的痛哭,頃刻亂作一團。
一位太監滿臉淚痕地稟道:「諸位大人,隆慶皇帝已經龍賓上天。」高拱、張居正與朱衡、魏廷山、王顯爵、楊博等在內閣客廳內等候著的眾大臣一齊朝乾清宮方向跪下大放悲聲,高拱撕心裂膽喊了一句:「皇上」這聲音逐步擴充套件成巨大的回聲,在紫禁城一重重紅牆碧瓦之間迴響。
刑部員外郎秦雍西帶著一隊捕快,前往王九思府。衚衕口,另有一隊人馬已把王九思府圍得水洩不通。先來的番役看到又來了一班荷刀執槍的公差,連忙分出一隊來,各人亮出槍械,攔住了捕快們的前路。秦雍西策馬上前,大喝一聲:「什麼人如此大膽!」番役挺出槍來,逼住他的馬頭,那馬原地騰起,差點把秦雍西摔下馬來。秦雍西正欲發作,陳應風拱手一揖道:「秦大人,受驚了。」秦雍西定眼一看,跳下馬道:「啊,原來是陳掌爺,你怎麼來了這裡?」
第六章 龍賓上天(5)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
朱載垕道:「怎麼了?我正要問你們呢,還有你!」他用手指著馮保。
「問我們?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朱載垕淚流滿面:「奴兒花花被人帶進御花園,推到古井淹死了!」
陳皇后、李貴妃與馮保皆大驚。半晌,陳皇后說:「淹死了?誰?是誰這麼狠心?」朱載垕道:「你說呢,在這宮裡是誰忌恨奴兒花花?」陳皇后不語。朱載垕與孟沖都盯著李貴妃。李貴妃迎著朱載垕的眼光,坦誠言道:「皇上,臣妾忌恨奴兒花花。」朱載垕說:「那就是你把她害死的?」李貴妃堅定地說:「沒有,奴兒花花只是一個淫蕩的波斯歌妓,臣妾犯不著和她一般見識。」朱載垕流著淚說:「你別騙朕了,多少年來,朕一直寵著你,可是你在奴兒花花這件事上,卻一直與朕過不去。你說,到底是為什麼?」陳皇后在一旁勸解道:「皇上,你錯怪了貴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和社稷著想。」朱載垕吼道:「你少囉嗦,你們倆人,都是一路貨色,你們聯起手來害死了奴兒花花,朕今天找你們來,就是為了要給她討個公道。」朱載垕暴跳如雷的樣子讓陳皇后又驚又怕,喊了一聲「皇上!」掩面啜泣起來。
李貴妃剋制內心的痛苦,溫言勸慰道:「皇上,你身為一國之君,卻不以國事為重,每日每夜,都沉湎在酒色之中,這是一個賢君的作為嗎?而今皇上又隨意責怪賤妾,將奴兒花花的死歸罪於賤妾及皇后,這又是一個賢君的作為嗎?」朱載垕歇斯底里地咆哮:「大膽,你竟敢指責朕。」他一步步走向李貴妃,但沒走幾步,忽然身子一歪,馮保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抱住,扶到繡榻上躺下。
眾人趨近一看,朱載垕已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馮保驚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