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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門沖了出去。
郭蘭望著洞開的大門，慢慢委頓在地上，巨大的痛苦已經使她欲哭無淚。她趴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搐，那情形，就像一隻捱了刀子，正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的羔羊，其景象之陰森恐怖，恐怕只有地獄使者才能想像。
老辛《臥底清貧》
第三十一章
何舍之住院的時候，陸野鶴不知躲到哪兒去了，等他出了院，陸野鶴卻又立刻聳著身子找他來了。
何舍之態度很冷淡，問他有何貴幹，陸野鶴期期艾艾地說：&ldo;還……還是那事。我需要你幫助。&rdo;何舍之說：&ldo;你打聽過了，什麼價錢？&rdo;陸野鶴說：&ldo;我知道什麼價錢？我沒地方打聽。這種事除了你們圈子裡，誰肯對我這樣一個外人說。&rdo;何舍之說：&ldo;我沒誆你，你愛信不信。以前一千塊的東西，現在翻到二萬，翻了二十倍，你覺得貴了；你沒看到，你在日本的這幾年，國內通貨膨脹有多厲害，而且現在人的眼光胃口，豈是你去日本前可比的？&rdo;
見陸野鶴不語，何舍之說：&ldo;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rdo;陸野鶴煩躁地說：&ldo;我沒說不相信你。我只想請你瞧在老朋友的面兒上，幫幫忙，儘量把價格壓低一點兒。我不是百萬富翁。&rdo;陸野鶴一邊用腳尖碾著地，嘴裡嘟嘟噥噥地說：&ldo;我這個人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寫頭，你要是真心肯幫忙的話，完全可以把我當做個新聞人物來寫，也許一分錢都不用花呢。&rdo;
何舍之故意裝聽不見。他見陸野鶴的樣子是實在為難，就迅速在肚子裡算了一下帳，要是將陸野鶴逼得太狠，弄得陸野鶴知難而退，那麼不但大猴子抓不到，恐怕連小螞蚱也要飛掉。
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答應給陸野鶴幫忙。他問陸野鶴想上哪些報，陸野鶴說就上三年前曾經上過的那些報。他好像已經認準那些報紙仍舊管用。
何舍之說：&ldo;我看看我那些朋友是不是還在那些報社，如果在，還好辦，如果不在了，還得重新找人。真是件麻煩事。&rdo;他答應替陸野鶴跑跑看，對陸野鶴說：&ldo;跑成了，你不必謝我；跑不成，你也別怨我。我可醜話說在前頭。&rdo;陸野鶴搓著手說道：&ldo;我哪能怨你呢？我是那種人麼？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還不瞭解我嗎？&rdo;
何舍之笑了一笑，沒答話。他讓陸野鶴過兩天來聽信。
&ldo;到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rdo;
&ldo;不不，我還是親自來。&rdo;
&ldo;沒必要。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跑來跑去？&rdo;
但是陸野鶴堅持要親自來聽信兒。何舍之只好笑笑說：&ldo;隨你。你不怕累，就跑吧！&rdo;
過了兩天，陸野鶴果然跑到報社來找何舍之聽信兒。何舍之看陸野鶴那猴急的樣子，有意拿他一把，欲擒故縱地說還沒找到人。他讓陸野鶴再等幾天。陸野鶴只好再等。
又等了一個星期，陸野鶴急得不行，求何舍之說：&ldo;我的假期眼看就快到期了，一兩天我就要回日本去，請你一定抓緊，求你了！&rdo;何舍之覺出了陸野鶴內心的憤怒。他尋思不能再拿糖了，要是再拿糖，說不定把陸野鶴拿跑了，那可得不償失。
他顯出一副很仗義的樣子，又搖頭又嘆氣地對陸野鶴說：&ldo;你老兄的事，唉……行，我這再給你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今天晚上你聽我的信兒。&rdo;
到了晚上七點多鐘，何舍之來到陸野鶴的住處。這套房子是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