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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音希聲 大象無形(7)
本來,商人經營的商品看似沒有規律,但它背後還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或是拉著商人向前,或是拖著商人向後,或是扼著商人的脖子。現在,在這所有的一切中,又摻雜著政局這個更沒有規律的因素了。
一想起這個,沈萬三更感到茫然起來。
元朝廷在杭州的兵部尚書完顏和將軍帖木兒要來給張士誠送印信了。
張士誠和杭州元朝廷官員在接洽招降事宜的談判中,討價還價得很辛苦,原因很簡單,方國珍兵臨崑山城下。元朝廷要求張士誠廢除建元,年號和他自稱的&ldo;誠王&rdo;這一偽職外,還堅決拒絕了他所要的授予他&ldo;吳王&rdo;這一官職的要求,而只同意給他&ldo;太尉&rdo;的官職。張士誠迫不得已地接受了元朝廷的安排。
於是,在吳宮門口旗杆上,那幅寫著&ldo;誠王&rdo;的旗緩緩降下。接著又升上了&ldo;元太尉&rdo;的旗幟。杭州的元朝廷官員‐‐兵部尚書完顏、將軍帖木兒終給他帶來了象徵權力的太尉之印。
張士誠設宴款待這兩位元朝廷的特使。
在吳宮女的輕歌曼舞中,完顏喝了口酒對張士誠說:&ldo;張太尉,我這次從杭州來。現在時局,元大都和整個北方都在我們手裡,這長江以南的東吳和浙江,現在也在我們朝廷的控制之下。只是中部地區,朱元璋佔著應天。荊襄地區,原來徐壽輝佔著。嘿嘿,現在他們內部也鬧起來了。&rdo;
&ldo;哦?&rdo;張士誠注意地聽著。
&ldo;徐壽輝的部下倪文俊謀殺其主不成,奔黃州,又被他的部將陳友諒襲殺。現在這個陳友諒自稱平章,佔據了荊襄。雖說他們只是小股作亂,可畢竟是心腹之患。皇上要太尉你北拒朱元璋,西攻陳友諒。&rdo;說著他看了張士誠一眼:&ldo;聽說你一個兄弟死在了朱元璋之手,這國難家仇,想必太尉不會置之不顧吧!&rdo;
張士誠:&ldo;士誠與朱麻子不共戴天!&rdo;
完顏臉上掠過一絲笑:&ldo;太尉,我此番來,皇上還令我辦一件更重要的事。各地造反,連年混戰,這京城大都糧食匱乏。皇上要求太尉秋後給京城大都運糧十萬石。&rdo;
這剛降了就要獻糧,張士誠心中窩囊極了,不由得躊躇著想推託:&ldo;這……我手頭沒船,可浙江方國珍那兒有幾千艘船呢!運糧之事,還是他們……更便捷!&rdo;
&ldo;不!&rdo;完顏看了張士誠一眼,&ldo;蘇州這裡是中國最富庶之地,盛產稻米。到如今,我不問你要糧還能向誰要?這糧你答應,你們東吳出;不答應,也得你們東吳出。至於運糧的船,我讓方國珍出。&rdo;說著,他威嚴地看了張士誠一眼:&ldo;太尉,怎麼樣啊?&rdo;
張士誠還想找個藉口:&ldo;要是他們船不來,那我……&rdo;他頓住了口。那言下之意是很明顯的了。
完顏不依不饒:&ldo;我明日就去方國珍那兒,一定要他將船開到你們這兒來!&rdo;
張士誠嘆了口氣,點了點頭:&ldo;那好吧!&rdo;
為安排船的事宜,完顏和帖木兒連夜要趕回杭州找方國珍商議。當他們帶了隊元兵從西南諸峰的山道上抄小路走到他們在太湖中的官船時,參天的大樹上突然飛下一陣箭,頃刻,元兵被射倒數人。騎在馬上的完顏和帖木兒從鞘中拔出劍。
一陣呼嘯,大姑、坐地虎、海上龍和反元義士們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