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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萬三躲閃開褚氏的眼光,低下頭,嘟囔地:&ldo;不,不是的,不是的!&rdo;
&ldo;以她那大人家小姐的身份和較強的個性,她都不是個久甘屈於人後之人。更何況她爹給她留下了那份大家業。這點只怕老爺都不敢不買她的帳。更何況,你現在要求她!&rdo;
沈萬三倔犟起來:&ldo;我充其量蘇州那些店少盤個幾家。&rdo;說著他嘆了口氣:&ldo;唉!&rdo;
第九章 兩刃相割 利鈍乃知(3)
心中懷疑著的一切,都得到了證實,褚氏低下了頭,一滴淚從臉上滾下:&ldo;老爺,你想得著我,妾身萬分感激!只是我知道你,你不能失去這個機會,否則,你會連覺都睡不好,飯都吃不香的!&rdo;說著,褚氏看著在懷中已睡著了的沈茂,動情地親著。
沈萬三看著褚氏和孩子,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上午,沈萬三都在忙著賣那些田地的事。那沈佑在家中,一邊喝著酒,一邊在破口大罵,也不知他在罵誰。中午時分,沈萬三剛回到家門口,就被沈貴一把拉住,硬是把他拖到了周莊鎮畔的南白盪。
這南白盪,本名叫張矢魚湖,因西晉時著名文人張季鷹曾在此垂釣,故名張矢魚湖。這張季鷹,本名翰,世居周莊鎮東南。《晉書》稱他為&ldo;有清才,善屬文而放縱不拘&rdo;。據記載,張季鷹在洛陽為官時,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蓴菜、鱸魚膾,曰:&ldo;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官數千里,而要命爵乎?&rdo;於是歸來,回到這裡,整日採蓴垂釣,直至終老。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ldo;蓴鱸之思&rdo;的故事。唐代詩人趙瑕《長江秋望》中&ldo;鱸魚正美不歸去,空載南冠學楚囚&rdo;句,上句就用的張翰的故事。
此時的湖中,青色的湖水浩淼。沈萬三和沈貴都站在湖畔,看著那湖水。
沈貴緩言說起老父在家中的失態,接著說道:&ldo;兄長,為賣地的事,你和爹講不清楚,和我總講得清楚吧!&rdo;
沈萬三大略地說了說蘇州的商界風雲,接著嘆了口氣道:&ldo;事情就是這樣,各人有各人的道道。我賣地去蘇州,這也就是我的經商之道吧!&rdo;
沈貴看著兄長:&ldo;道不同,不相為謀,本不該我說三道四。況且,我只是個讀書人,&l;管城子無食肉相,孔方兄有絕交書。&r;然而,儘管人各有志,但為兄為逐銅臭之舉,令老父如此,未免有失孝道,令人齒冷。&rdo;說著他指著湖水:&ldo;西晉張季鷹曾於此垂釣,後從政界辭官歸來,就此閒適。而兄長在商界,聚斂財富,只恨少,不恨多。可你聚集這麼多財富為了什麼?我想這你該是知道的吧&rdo;
沈萬三被問得懵懂起來:&ldo;為什麼?我可沒想過,不過,我總想把生意做大,做贏,這也許就是因為我是一個商人吧!&rdo;
&ldo;商人,商人也是人!&rdo;沈貴不解地說著:&ldo;我想如若是為了榮耀,兄長如今在鄉裡已是榮耀之人;如若是為了日子富足,我想兄長這輩子已是吃喝不愁;如若是為了子孫麼,我擔心的是,只怕到那時,恰恰是兄長賺的這些錢害了子孫。&rdo;
&ldo;兄弟危言聳聽了。&rdo;沈萬三勉強地笑了起來,&ldo;即使是撒手,那也不是現在。不管怎麼說,蘇州這次機會,我絕不會放過!&rdo;
沈貴無言了,只是默默地看著茫茫的湖水。
沈萬三忙著賣地的時候,他犯了一個令他後來想起就痛悔莫及的錯誤,他忽視了褚氏的個性、情感。
就在沈貴和沈萬三在南白盪邊時,褚氏在後房內,正邊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