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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本人受上峰委託，宣佈何小原先生為本地區長！&rdo;

那位山羊鬍子小老爺黑長臉拉得更長了：&ldo;啊啊，長官，令發突然，鄙人來不及準備辦交代。&rdo;

何小原冷笑一聲：&ldo;你準備得蠻好，我背上還疼呢。&rdo;

土豪區長益發心慌。莫德成道：&ldo;徐老先生，何區長年輕，請多關照，你老有言，皖人治皖，桂人可治得？&rdo;

&ldo;治得，治得。&rdo;被趕下臺的區長準備溜。

&ldo;你回來，老……&rdo;何小原本想罵他老豬狗，話到嘴邊又罵不出口，人家回來，他也沒詞兒了。莫德成可能又發了兵油子氣，對那老傢伙說：

&ldo;你老是徐家族長，去通知姍姍小姐，本人要拜訪她。本大隊長二十有八，高中畢業後從軍，已有10年戎馬生活，至今尚未婚配，其它不用講了。&rdo;

被趕下臺的人全走了，莫德成給何小原留一位上士官做助手，交代他如何辦事，那上士官姓黃，30歲上下，能講桂音官話，無非應著&ldo;是&rdo;而已。何小原道：

&ldo;四哥，這太過份了吧？&rdo;

&ldo;莫這樣婆婆媽媽的，手不狠你卵事也辦不成！&rdo;莫德成說完忙他的事去了。

何小原頭昏腦脹的走進區長室，心裡亂極了。&ldo;多麼荒唐的事情，我怎麼當起桂方區長來了！&rdo;他想，這個該死的莫老四，辦事毛手毛腳，不給人家有考慮餘地……哎！是他救了我，不然最多三天我就會倒斃在荒野。可是……這段彎路走得真慘吶！現在，武漢岌岌可然，敵後各派又在爭地盤，新四軍反什麼人、槍、款主義……這都是怎麼回事，我又怎麼辦？

他悵憫地坐在桌旁，拉開抽斗，發現一個大本子，還未用過，他提起毛筆，那上士官老黃來報告：

&ldo;徐姍姍小姐同兄嫂一起，帶上禮物求見何區長&rdo;。

何小原正在心煩意亂，固道：&ldo;我沒時間&rdo;。

老黃跑出去喊道：&ldo;區長忙，來客請回羅！&rdo;

何小原又提起筆，想著寫著：&ldo;本子呀，請你做個見證，我所作，所想，全記在這裡，一個人可以欺騙別人，也會受騙，但不可能欺騙自己靈魂，我現在走在彎路上，還不知要走多久，我的腳印全都留在這裡，管它是光彩的還是不光彩的……1938年10月15日。&rdo;

何小原真的堅持做日記，苦惱起來就躲在屋裡哭。莫德成走了，留下11個廣西兵，連他在內，12個老鄉被捉弄人的命運趕到一起，只好相互依靠著維持下去。他少年時就知道廣西部隊叫鋼軍，又見這些丘八老鄉委實兇悍，便認定這是中國式的法西斯軍人，由此產生很大戒心。上士官老黃，看外表還老實，他以為是莫德成朋友，待到交談起來，老黃說他從前不認識莫德成，何小原道：

&ldo;他走得快，連他隊伍番號我都沒來得及問。&rdo;

&ldo;他的隊伍叫21集團軍直屬別動大隊，李品仙剛正式委任他為中校大隊長。&rdo;老黃答說。

&ldo;別動隊？那是特務武裝呀！&rdo;

&ldo;卵！就憑姓莫的那張嘴巴，永遠也當不了特務。&rdo;

彼此不熟，不便多談，何小原也不敢多談，只有老黃的模樣在他印象中是深刻的。那是中等矮個頭，周身圓滾滾的，一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