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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甘鳳池路過碼頭,在人群之中見呂元好生氣力,心下十分景慕,思忖他必有異能奇術在身,可他自己另有旁務,無暇結識,是以次日又來碼頭邊尋訪。不意包工的頭家卻告以:大力兒郎連夜卸完糧米,一大清早便領了&ldo;小花邊&rdo;上路走人了。
甘鳳池聞言哼哼一聲冷笑,道:&ldo;我看那人一身好大氣力,可抵你十個扛工不止。昨日在碼頭之上,他一人來回忙碌,倒省了你們這些蟲豸的活計。怎麼?到頭來你也只開銷人家點把&l;小花邊&r;麼?&rdo;
那包工頭家見此人來意忽地不善起來,哪裡饒得?登時一聲唣,道:&ldo;我吃你管我的閒事?來啊!&rdo;四下陡然間躥出七八條精壯漢子‐‐有人認出對手的這傢伙額角的大肉瘤,還沒來得及抽身,早被甘鳳池翻飛拳掌,打了個牙崩骨折。甘鳳池打了人還不肯罷休,去那包工頭家褡褳裡摸出一錠兩許重的銀子,道:&ldo;甘瘤子為人最恨不仁不義之事,我且替你作個公道的便是了。&rdo;言罷一縱身,飛出十丈開外,再三兩個彈躍,人已不見了。
閒話休提,且說這呂元領取了些碎銀角子,倒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徑去早市裡買幾枚燒餅,一面吃著,一面信步遊逛,一派逍遙。也正因為他漫無目的,正是&ldo;觸目皆佳景/隨心任自然&rdo;,走到近晌午時分,但覺口渴,便就近覓個茶亭歇腳。許是夜來馱米勞累,才解了渴,睏意倒湧上來,索性就著亭邊土階,歪頭睡倒。待他一覺醒來,賣茶的老者早就一擔挑著火爐茶桶收市回家,倒是亭外樹蔭底下蹲著個滿臉橫肉,長相兇惡,額角還生了個大瘤子的壯漢。那壯漢自然就是甘鳳池了,見呂元醒來,連忙起身上前,拱手長揖為禮,自報姓名之後,&ldo;噗通&rdo;跪倒,道:&ldo;昨日在碼頭上見尊駕神力無匹,非尋常練家身手。不才特地趕來,還請尊駕不吝指點一二。&rdo;
呂元揉了揉睡眼,伸了個懶腰,道:&ldo;我叫呂元,既不尊、也無駕,現成是個自了漢;你千萬別折煞了我。我確乎有幾斤力氣‐‐你要我點撥你,我也沒什麼不好點撥你的‐‐可你要那麼些氣力做什麼?難道你也要給人馱米麼?&rdo;
甘鳳池聽他說話,似乎並無峻拒之意,當下大喜,洋洋自得地說:&ldo;大丈夫生在世間所快意者莫過於行俠仗義、鋤暴安良。甘鳳池曾受俠丐張長公調教,學了幾分藝業。可這行走江湖,干犯是非,總得在技擊之術上多琢磨、多淬鍊,方能為人上之人,是以‐‐&rdo;
&ldo;說了半天不就是要跟人打架麼?&rdo;呂元道,&ldo;打架我是不成的,你老兄要學打架就跪旁人去罷!&rdo;
甘鳳池哪裡肯這樣罷休?立時膝行而前,道:&ldo;行俠仗義總免不了出手教訓些不仁不義之輩,情非得已,勢所難免。誠若懲治了幾個兇頑殘暴的棍痞,搭救了幾個柔弱良善的百姓,豈非也算功德呢?&rdo;
呂元聽著便笑了,道:&ldo;你懲治了什麼棍痞?又搭救了什麼良民?且說來聽聽。&rdo;
甘鳳池這一下精神更抖擻了,隨即把平日裡替人申冤雪恨的經歷大致講了一通。最後還從懷裡摸出那一小錠銀子,捧到呂元面前,先把他在碼頭上主持公道的事說過一通,才道:&ldo;這些水陸碼頭上的包工頭家個個兒都是吃人吸血吮骨頭的蟲豸,打他一回,他老實很久。&rdo;
&ldo;這銀錢在他身上也是花用,在我身上也是花用‐‐有什麼分別?&rdo;
甘鳳池聞言之下不禁一怔,暗道:自我行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