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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大王信巍言,上表謝罪,再修親好。朝廷鑒大王無他,必蒙寬宥,太祖在天之靈亦安矣。倘執迷不悟,舍千乘之尊,捐一國之富,恃小勝,忘大義,以寡抗眾,為僥倖不可成之悖事,巍不知大王所稅駕也。
況大喪未終,毒興師旅,其與泰伯、夷、齊求仁讓國之義,不大逕庭乎?雖大王有肅清朝廷之心,天下能無篡奪嫡統之議?即幸而不敗,謂大王何如人?
巍白髮書生,蜉蝣微命,性不畏死。洪武十七年,蒙太祖高皇帝旌臣孝行,巍竊自負,既為孝子,當為忠臣。死忠死孝,巍至願也。如蒙賜死,獲見太祖在天之靈,巍亦可無愧矣。
高巍的信送上之後便杳無迴音,不得已便再上一通,但仍然得不到回信。
高巍冒死上書,忠勇可嘉,但形勢並不因一介白髮書生的雄辯可以逆轉。燕王朱棣已從燕府一隅,發展至三十萬眾,不數月間攻佔了北平、密雲、永平,可謂所向披靡,而朝廷為避其鋒,已將齊泰、黃子澄罷免。當此之時,什麼「夷齊求仁讓國之義」、「篡奪嫡統之議」是不能打動朱棣之心的。
此後不久,李景隆也致書燕王請罷兵。其書今已不存,但從燕王的答書中,可看到朝廷的態度已經軟化,且亦標榜守太祖朱元璋的遺訓,要全宗親骨肉大義,已從武力削藩變為羈縻籠絡了。建文二年二月二十八日燕王的答書說:
近總旗魏再興來,得汝二月十三日書,披觀至再。辭意苟且率略,不見誠實之情。度此非出汝之心口也。何則?汝之祖為孝,父為孝,汝出於孝子之家,豈肯妄誕答此!必奸臣假汝之言以詒我。我與汝以家而論分居長,以朝廷而論,爵為親王,俱不當相待如此……
又云:「尚書齊泰、太卿黃子澄已屏竄遐荒,天理昭明,於斯見矣。」若以我太祖公法論之,必使其身首異處,夷其九族。今屏去遐荒,想不出千里,必召而回,為幕中之賓矣。此外示除滅小人,內實不然,誠為可笑……
汝雲:「近年以來,欽蒙太祖高皇帝聖訓諄諄,今猶在耳。」籲,《皇明祖訓》乃不欽遵,若諄諄在耳,必不如此。……又云:「骨肉有傷,大亂之道,欲舍小怒,以全大義。」……昔我周王弟被奸臣誣害,言「大義滅親」,與今所說大相違背。……父皇賓天,骨肉未冷,即將周齊湘代岷五王破家滅國,國公至親,豈不痛哉!非痛五王,乃痛太祖高皇帝也。今又來滅我,其可乎?
閒嘗與佈政張昺、長史葛誠言祖訓,昺誠雲:「齊泰等言《皇明祖訓》不會說話,只是用新法便。」……如此變亂祖法,恐一旦社稷落奸臣之手,貽笑於萬世也。朝廷有如此失政,國公以太祖高皇帝「聖訓諄諄,今猶在耳」,其可不憂懼者哉!奸臣齊泰等假以誣親王造反為由,實圖天下社稷之計耳。……謝貴、張昺可吐露實情,謂齊泰等憤恨當太祖高皇帝時位居下僚,不得柄用,且慄慄度日,朝不保夕。今少主不親政事,正其得志之秋,祗慮諸王藩屏,未得大縱,遂同心協謀,以滅諸王,方得永享富貴。……
汝為大孝,國家至親,慨念人生世間不滿百歲,死生俄頃,倘汝一旦溘終天年,有何面目見我父皇太祖高皇帝也!姑以汝之心自度之,為父皇之仇如此,為孝子者可不報乎?
因汝來書,不得不答,再不宜調弄筆舌。但恐兵釁不解,寇盜竊發,朝廷安危,未可保也。所欲言者甚多,難以列舉,忽遽簡略,汝宜詳之。
從朝廷方面說,齊、黃明罷暗用,高巍千里遊說,李景隆投書燕王,都是為了使朱棣放鬆鬥志,而實際卻在集結力量以待決戰。有湖廣布政司左參議楊砥者,竟公然上書朝廷要求罷兵,說是「帝堯之德;始於九族。今宜敦睦諸藩,無自剪枝葉」。如此不識時務,當然遭到斷然拒絕。楊砥本人也受到了安置遼東的處分。從燕軍方面看,起兵數日「取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