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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當時有差事在身,只是點點頭,沒有當作一回事。
現在看姬傾國虔誠的態度,才發覺自己似乎身在福中不知福。
扶風公子既然答應了指點,便道:&ldo;殿下今日來,可有帶琴?&rdo;
姬傾國招來侍女,小心接過琴身,揭開上面蒙著的一層綢緞,露出了古琴真容。
&ldo;好一把焦尾。&rdo;扶風公子微笑道,&ldo;原來它在殿下手中。&rdo;
見到絕世名琴,他語氣中也不見驚嘆,眉宇間依舊有一絲淡淡的憂鬱,似乎世間萬物都無法使他化解心中的輕愁。
姬傾國琴藝技能雖已達到高階,還未開始彈奏,黎昕卻覺得她已經略遜扶風公子一籌。
見長公主的琴是由侍女抱過來的,黎昕隱約猜到幾分對方在惋惜什麼。
只有愛琴之人,才能彈出最動人的曲調。扶風公子能達到今天的成就,正是因為他整個身心都獻給了音樂。這是旁人無法做到的。人活在世上有太多雜念、誘惑以及無奈,分心或是自顧不暇。所以會彈琴的人很多,琴藝出眾的也不少,扶風公子卻只有一個。
姬傾國被誇獎了所帶來的古琴,不急不躁道:&ldo;有公子之琴&l;繞樑&r;,珠玉在前,昭德不敢帶尋常琴來,恐汙了公子的耳。&rdo;
這個架空歷史中,四大名琴&ldo;繞樑&rdo;並未被砸毀成為絕響,經歷朝代變化,幾經波折,最終成了扶風公子的琴。
有名琴相伴,扶風公子也未覺得有什麼可以驕傲的。他淡淡道:&ldo;諸琴各有千秋,音律無分尊卑。能汙了耳的只有不堪技藝,與琴無關。&rdo;
&ldo;公子說的是,是我著相了。&rdo;姬傾國在他面前,已不以本宮自稱。
扶風公子溫和道:&ldo;琴譜我已背下,你且彈一遍琴曲。&rdo;
既然是要指點,當然得聽聽姬傾國的水平。
姬傾國聞言坐穩撫琴,她的動作流暢優美,指法超群,所彈奏曲譜,悠揚悅耳。黎昕完全聽不出韻律有何問題,只覺得盪人心魄。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曲彈罷,姬傾國收音,凝望對方。
扶風公子已知道問題出在哪。從容走到自己的古琴前坐下,輕撫琴絃未言語,全身心投入其中,姬傾國便知道對方在指點她。
同樣的曲調,自扶風公子指尖流瀉而出,委婉連綿,恍如天音,明明每個音符都相同,卻能引得靈魂顫動,如鳴佩環。兩者立分高下。
黎昕並沒有比較兩人琴音有之間存在多大的差距,心神早就沉溺在美妙的琴聲韻律中。
一曲撫完,餘音裊裊,繞樑三日不絕。不是因為扶風公子的名琴&ldo;繞樑&rdo;,而是他高超的琴藝。
姬傾國閉目,久久不言。扶風公子也沒有催促她。等了好一會兒工夫,姬傾國睜開雙眼,眸子熠熠生光,起身朝對方深深一拜。
&ldo;我悟了。&rdo;
扶風公子微笑,眉宇間有一絲疲憊。
姬傾國見狀,識趣的告辭。臨走前不但留下琴譜,還有其他謝禮。
那些貴重東西,扶風公子看都沒看一眼,只小心翼翼將琴譜收了起來。
如今房中除了他,只剩下黎昕。
黎昕起身也準備告辭,扶風公子卻笑道:&ldo;昨日我說的話,你考慮如何?是否願意隨我學琴?&rdo;
&ldo;……&rdo;黎昕心動了,不過記得清楚,自己是為什麼來的。
扶風公子見他還有猶豫,走上前握住對方的手,牽引至自己面前,從手背到指尖細細摩挲,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