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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上原本並沒有後邊兩句,那是蕭緯透過蕭英之口,找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李二郎委婉提議的。李二郎將話帶給父親李尚書,李尚書覺得可行,文書下發時便加了進去。
如此追捕力度,那個田絕插翅難逃。
讓李尚書好奇的是,蕭英說賞金千兩由國公府承擔。
不止李尚書好奇,就是蕭英也納悶不已。他問蕭緯,不是極為欣賞那個田絕麼,為何要附加懸賞。
蕭緯道,以田絕的武功,誰也捉不住他。
她沒告訴蕭英的是,這樣的通緝力度,足以讓那對主僕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田絕足能自保,可是那位身子衰弱的童姑娘,必然過不成安生日子。
她就是要讓她嘗嘗,東躲西藏的滋味,和她上輩子遭受的母女相殘之痛相比,這算便宜她了。
田絕二人出不了城,只好折回原先的羅漢廟。
滄州近半個月多雨,剛晴了沒兩天,又開始下雨。綿綿秋雨洗滌人間濁氣,亦潤澤萬裡江山,然而對箭傷未愈的妙童而言,無疑是一張催命符。
她躺在田絕臂彎中,雙眸緊閉,一張小臉紅得異常。她在發燒,大概是因淋了雨的緣故,身上的蓑衣幾被烤熱。田絕察覺到那熱意滲透至自己手臂,濃眉皺起。
她這具小身板,只怕經不起一夜露宿。
看看四周,破廟到處漏雨,地面幾乎沒有兩片乾燥地。他只好放下發燒的妙童,到周圍砍了幾叢芭蕉葉。飛到屋頂蓋住那些破瓦後,他又砍了一捆野草加柴禾,略微擋住窗戶幾個大風口。
外頭風停雨住,但屋簷上還是有雨點滴答落下。
&ldo;別走,不許走……&rdo;妙童斜倚在黑色供桌旁,嘴裡又發出破碎囈語。
田絕焦急看著剩下幾根濕柴禾,不知如何才能生出一堆火。
幾乎翻遍所有角落,終於在供桌底下找見一卷塵封的經文,尚算乾燥。暗道一聲慶幸,他乾脆移開妙童,將供桌拿劍劈得四分五裂。
有了引火之物,生火便容易了。
他撿來兩塊打火石,用力一撞便有火星冒出。先點燃供桌上半根殘蠟,再引燃經文,接著扔進乾燥的小木條,火苗漸漸升高。放進一根粗桌腿後,他將濕掉的細柴禾架起來,放在邊上烘烤。
濕意被燻出,空氣略微有點嗆人。
&ldo;別走,不許走。&rdo;妙童忽地失聲大叫。
田絕這才有功夫瞧她。只見她雙眸緊閉,似承受著巨大痛苦。幾顆雨珠順著她額頭滑落,流至腮邊,仿若晶瑩淚珠。襯著酡紅色臉頰,更添一種妖異之美。
他伸手一探,昏睡的小人兒額頭已滾燙至極。正想放下她出去取包袱,額頭上的手卻被一隻小手按住。貼在他手背的掌心熱度灼人。
&ldo;不許走。&rdo;妙童仍舊唸叨著,無助的神情宛若沙漠中渴求綠洲的旅人。
田絕盯著那五根細弱手指,沒有將覆在她額頭的右手抽出,只是用空著的左手,剝開她身上濕噠噠的蓑衣,然後,摟著她靠在火堆旁邊。
妙童整個人蜷縮在他懷抱裡。大概是覺得這個懷抱十分可靠,她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容,小手也垂搭到他胳膊上,呼吸均勻。
田絕絲毫不敢動。她鼻端撥出的氣很熱,輕而易舉便穿透他單薄的裡衣,一次次作祟。每一次吐氣,都像在他胸口放了一把小火苗。他逼迫自己忽略那種灼熱的異樣感,豎耳去聽唯一一處漏雨聲。
滴答,滴答,外頭瞧著要放晴了,屋頂上的積水墜地聲愈見稀疏,卻很有規律。兩個遺世之人相依取暖,讓這破廟無端端生出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烤了大半天火,見她似又沉睡過去,田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