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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省錢救治父親,這孝順女兒拒絕入院治療,自去買了些外傷藥塗抹,擠出每一分積蓄,依然迅速滑向甕盡杯乾的絕境。
這事崔明智一個外人聽了都氣憤不過,收到音訊,帥寧也奇詫扶額。
「這家人是從《知音》裡出來的?怎麼這麼狗血?」
「就是說啊,寧總,縣醫院治不了黃老漢,他不轉院就得死,而且他女兒已經交不出治療費了,現在該怎麼辦呀?」
「什麼怎麼辦?肯定不能出人命啊,否則傳出去還得了?你這就聯絡東興最好的醫院把人轉過去,醫藥費暫時由我墊付。對了,先不忙以公司的名義,讓葉茹薇出面跟黃家接觸,她是本地人,跟他們好溝通。」
老闆的決定符合崔明智期待,他立刻通知了正在鵲州工地上班的葉茹薇,無巧不成書,她竟是黃小丹的高中同學。
當晚黃老漢被連夜送往東興市第一人民醫院的icu病房搶救,病情暫時緩解。黃小丹也在葉茹薇督促下住院療傷,崔明智悄悄與前女友取得聯絡,在醫院外的麥當勞碰頭。
「小丹很可憐,從小她爸媽就偏心,把兒子當寶貝捧著,對她不怎麼上心。她讀書時成績很好,老師都說能考上重點大學,可惜家裡太困難,高二被迫輟學去深圳打工。這些年掙的錢基本都寄回家了,又幾乎全花在了她弟弟身上。因為負擔重,現在快三十了還不敢找物件,本以為弟弟結婚後肩上的擔子會輕點,沒想到又出了這種事。」
崔明智知道農村女孩普遍境遇惡劣,個別重男輕女的家庭就是吃人不吐骨的女奴工坊。黃老漢偏心兒子,為其傾盡所有,卻被這不孝子辱罵自盡,存亡關頭只有長期忍受壓榨的女兒拼死保衛他,若他脫險後知悉情況,理當羞愧悔恨。
思緒流水般蔓延開,他望著對面的女人,覺得她背負的遭遇與黃小丹同出一脈。
儘管葉家人親愛和睦,葉父葉母對女兒極盡溫情,兩個弟弟也很敬愛姐姐,但這些可愛的親人又像長在葉茹薇身上的腫瘤,不斷吸食她的養分。
上次葉父病重,她債臺高築戀情受挫,類似情況再來一次,誰都保不準她不會落到跟黃小丹一樣的下場。
「薇薇……」
他想提醒對方引以為鑑,又害怕疏不間親。
沒錯,他們已經分手了,現在他就是個無關的外人。即便日後複合,這些話也得爛在肚子裡,這是愛人起碼的擔當。
葉茹薇見他把話咽回去,不想去追究,低頭看著杯子裡的咖啡,那濃稠的黑,酸澀的苦似乎是由無數黃小丹之類的女性的絕望、痛苦、無奈勾兌而成。
女人地位的提升跟不上社會進步的速度,女人彷彿鐵砂盤裡滾動的磁石,吸附著越來越多新的壓力。這些壓力像厚厚的鐵砂包裹著她們,軟弱者就地沉淪,堅強者負重前行。
無論如何都逃不開一個「悲」字,她不禁悵然興嘆:「生為女人真的很不幸。」
崔明智比一般同性憐香惜玉,可站在性別壁壘另一端,終不能切身體會廣大女同胞的心情,也就不太贊同前女友的觀點,順口舉出一個反例:「也不一定,寧總不就活得風生水起嗎?」
葉茹薇莞爾:「寧總是基礎比一般人好太多,站在高處,尋常人看不到她的苦。你又怎麼能確定她沒有煩惱?」
崔明智癟癟嘴:「就算有她也能解決,她是我見過最奇特的女人,不,哪怕放到男人堆裡也是枝奇葩。奇葩這個詞在這兒不完全是貶義,她就是有一股子猛勁兒,塊頭不大,但往前沖的時候真像一輛坦克,那無堅不摧的氣勢,讓站在她身後的人特別有安全感。」
葉茹薇寬和大度,但以前聽他對別的女人表示好感仍會不由自主泛酸,帥寧絕對例外。
這老闆也是她憧憬的物件,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