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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起初石巖還有點尷尬,看到她這樣拼命的樣子,什麼烏七八糟的想法都沒有了。真要有什麼想法,那也是希望自己的y染色體能爭點氣,讓她的實驗資料好看一點。
第二天的半夜,睡夢中的石巖忽然詭異地被陸追源推醒。
為什麼說詭異,深更半夜睡得好好地忽然有人用歡慶豐收的喜悅臉把你叫醒,你的第一反應絕對是&ldo;什麼鬼?!&rdo;
&ldo;……?&rdo;石巖還沒完全醒過來,慢了半拍地看著她。
&ldo;好訊息!&rdo;陸追源的表情在檯燈下熠熠生輝,&ldo;你的資料很完美啊!&rdo;
石巖的精神為之一振,頓時有點得意,&ldo;真的?我的y染色體生命力很強?&rdo;
&ldo;不是,10分鐘內有活性的y精子只剩下7,在普通人的下降速率範圍之內。&rdo;陸追源喜滋滋地說。
&ldo;……那有什麼值得這麼高興的。&rdo;
&ldo;符合普通人的變化曲線才有研究意義,&rdo;陸追源說,&ldo;萬一你天生不同尋常,我的實驗在你身上成功了也沒什麼推廣意義。&rdo;
石巖聽出她的潛臺詞,問:&ldo;那如果我的體質異於常人,是不是就不能參與實驗了?會被遣送回去?&rdo;
&ldo;不會立刻執行。先調養一段時間,如果第二次資料還是落在正常區間之外,那就只能送回去了。我先前不說,是不想給你太大壓力,進而影響到實驗結果。可是現在你可以安心啦,你不用回監獄裡去了。&rdo;陸追源如釋重負般笑著說。
石巖有幾分後怕,後怕中還夾雜著幾分感動。起始資料不理想,對他來說是生死問題,對陸追源來說不過是換個被試、大不了再多等幾個月的事。可是她現在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高興,應該是真的在意他吧?
雖然應該是濫好人式的在意罷了……
留下了對照組樣本之後的第10天,石巖首次進了放射倉接受τ射線輻射。根據陸追源的實驗設計,輻射劑量是慢慢往上加的,因此第一次輻射量只比日常生活高了那麼一點點,甚至還比不上普通人一次胸透的劑量,基本沒什麼風險。
石巖出了放射倉之後沒有顯現任何副作用,生龍活虎得很,第2天又順利收集到了首組射線影響後的樣本。倒是陸追源,為了分析記錄樣本資料半個月內熬了幾次通宵,面色迅速地難看下去了。
石巖看著她眼睛中的血絲十分擔憂,勸她再找一個實習生幫她分擔一點工作。她卻仗著年輕不當一回事,還說:&ldo;沒事,就忙這開始的半個月,以後每隔三個月才會做一次資料分析,我能扛得住。&rdo;
但是忙完了這半個月,陸追源的職稱考試就迫在眉睫了。她又連續幾天複習到深夜,把黑咖啡當成了水喝,全憑著意志力在支撐著。
連日勞累加上逐漸轉涼的天氣,她終於病倒了,在考完試的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
這場病來勢洶洶,陸追源額頭滾燙,身上卻發寒,行軍床上的薄毯根本不頂事兒。從醫務室開來的退燒藥已經服下了,卻似乎沒什麼效果,她燒得迷迷糊糊的,五感全變遲鈍了,抱著自己的胳膊蜷縮成一團。
迷濛間她感到有人抄著她的膝彎把她從那張狹窄的摺疊床上抱起來,放到相對比較舒服的病床上。
陸追源虛弱地掙紮了一下:&ldo;離我遠點……&rdo;痛苦地張嘴呼吸兩口,才說完下半句,&ldo;別傳染給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