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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正遠真心實意地說了一聲謝謝。
既然他轉到其他實驗室實質上只差走一個流程了，也沒有必要再待在陸追源這裡了。裴正遠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放在這邊的雜物，快走到電梯門前一回頭，看到陸追源還站在實驗室門口，朝他揮了揮手。
這個年輕的研究員，資歷尚淺，不受重視，分到的實驗室位置不好，裝置也不是最先進的，還要身兼研究員和助理兩職，親自照顧實驗被試瑣碎的日常起居。現在連實習生都嫌棄她，另尋高枝去了。
採光不大好的走廊盡頭，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微笑著揮手朝他說再見。
裴正遠心一酸，覺得自己欺負了一個老實人。
以上關於陸追源的淒涼處境都是他腦補的。
幾個小時之後，他才明白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第36章 泰斗
裴正遠進電梯之前，扭過頭又往回望了一眼。
石巖拍了一下陸追源的肩膀，關上門，把她拉回到餐桌旁，言簡意賅地說：&ldo;吃飯。快涼了。&rdo;
被打斷的午餐得以繼續。
陸追源執起筷子，看看對面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忽然後知後覺地問：&ldo;石巖，你是不是討厭小裴？&rdo;
他想不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斟酌一番後，他認為既然那人已經走了，沒必要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來維持面子上的歌舞昇平，就誠實地說出了心中的看法：&ldo;說不上討厭，而是……不屑。&rdo;
陸追源不解地問：&ldo;為什麼？&rdo;
&ldo;他想巴結你呢，你沒看出來？這種沒什麼真本事、一有機會就四處攀關係的男生，我在學校裡見多了。&rdo;
石巖輕蔑地說。就算是在觀念比較先進的高等學府，把自己的性別當成萬能通行證的男學生依舊大有人在。令人悲哀的事實是，這張通行證很多時候的確十分好用。
&ldo;我有什麼好巴結的？&rdo;陸追源詫異地說，&ldo;又沒錢，又沒權，更沒有名氣。&rdo;
&ldo;大概因為你年輕？一般人碩士畢業得二十五六歲了。年紀輕輕當上研究員，很容易讓人誤會你上面有人。&rdo;
陸追源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ldo;可我真是自己考進來的。難怪後來他想轉去陳教授的實驗室，原來是看穿我的窮酸本質了。&rdo;
&ldo;說起這個，&rdo;石巖嘆了口氣，&ldo;原諒我說話直，你真的夠窮酸的。看看你喝的咖啡，&rdo;他指了指桌子底下她趁著超市促銷整箱子搬回來的咖啡，&ldo;這些速溶咖啡的反式脂肪酸含量很高，好歹是要入口的東西，你多上點心吧。&rdo;
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些，含混地說：&ldo;沒辦法，囊中羞澀嘛。&rdo;
如果石巖再細緻一些，察覺到她神情中的異樣，就應該選擇明智地及時中止這個話題。可惜他沒有，而是一路追問下去：&ldo;據我所知，研究員的薪水應該不低。我看你平時待在實驗室，基本沒有什麼大的花銷，為什麼要過得這麼拮据呢？&rdo;
&ldo;你能……換個話題嗎？&rdo;
這回石巖終於發覺她的臉色不對了。她臉上的笑完全消失了，眼眶框住的是一對布滿陰翳的眸子。
&ldo;……對不起。&rdo;
是他的錯。石巖想，他不該因為聊天氣氛不錯而一時忘形，追著她問收入這種隱私的問題。
陸追源默默地收拾起只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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