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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叫了兩聲。

我撫了撫它後背,從它腳踝上腰間抽出小竹筒,開啟後取出裡面字條一眼掃過,只有短短兩句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懸了大半日心到這時才算緩緩落下,幾年部署,成敗便在未來幾日了。

我將那張字條扔進江中,見上面字型完全模糊,漸漸沉入水底,又將之前寫好字條放進竹筒內,裝好後拍拍白鴿後背,它點了點腦袋,又咕咕叫著飛走了。

“你心意已決了嗎?”

背後忽然傳來聲音讓我心跳漏了一拍,手一抖,慌忙轉過身,只聽刺啦一聲,衣袖飄轉間被釘子勾破,露出大半截手臂。

蘇昀遠遠站著,看了我破碎衣袖一眼,又上前了兩步,縮短我們之間距離。

“這盤棋牽連甚廣,你一個人,下不動。”蘇昀神情凝重,“即便加上易道臨,也遠不夠,因為他不足四兩,而南懷王不只千斤。”

我略了略被風吹亂髮,微笑望著他:“你若是也站在我這邊,那便足夠了吧。”

蘇昀眼神一黯,垂下眼瞼望向別處,聲音輕得彷彿一吹就散:“我一直站在你那邊。”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上前兩步,在他跟前停下,用只有兩人聽得到聲音說:“寡人自知你忠君愛,也是個聰明人,你我有同窗之情誼,寡人素念舊情,不會為難於你,希望你也不要讓寡人為難。”說罷腳尖方向一轉,繼續向前走去,與他擦肩。

傷口疼得久了也就麻木了,一日不能痊癒,十天八天,三五個月,總是會有痊癒一天。其實我倒希望蘇昀再絕情一點,他若背叛得徹底,我除掉他也不會猶豫,但如今為他一人,我對蘇家已是投鼠忌器。

果然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斷了裴黨枝蔓,削了蘇黨臂膀,煽動他們互相殘殺,我究竟能不能得到所希望一切利益?

我回到房間關上門,低頭看看被扯破袖口,頗有些頭疼,這幾日因種種原因,我已毀了好幾套衣服了,原先出門前備下了幾套,如今已不夠用了。

我捏著袖子一角,皺眉想:難道要我自己縫?

——叩,叩叩……

“笙兒,你睡了嗎?”裴錚乾咳兩聲,聲音聽上去不大自然。

我轉身開了門,微仰著臉看他,語氣不善道:“有事嗎?”

他挑了下眉,側過身,繞過我進了屋,口中兀自道:“你素來坐船便暈,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睜眼說瞎話,又看著他轉身關上了房門,我後退半步,上下打量他,疑惑道:“你做什麼?”

他轉過身來面對我,無奈苦笑:“不堪重負,躲一躲。”

我一琢磨,反應過來,便只望著他冷笑。想來方才我不在時候,裴錚和劉綾已然從合縱連橫談到詩詞歌賦了。想到這二人相談甚歡,我心裡很有些不愉快,但礙於身份不好發作,只能默默祝願裴錚暈船暈到吐,倒沒有料到他會主動躲開劉綾,到我這邊避難,拿著我當藉口了。

我雙手環胸面對他,笑眯眯道:“這張船票好生金貴,要丞相大人賣笑賣藝來賠,下一步可是賣身?”

裴錚含笑回道:“那大也可算得上為捐軀,當封一等公爵。”

“裴大人莫不是也想效仿蘇家一門忠烈,為捐軀,生前立於朝堂,死後掛在牆上。”我下意識地要撫袖,摸了個空,才想起來自己斷袖了。裴錚這時也看到我晃動在半空半幅袖子,伸手托住,低頭細看了一番,眼底閃過恍然:“方才去過船尾了?”

我不自在地收回手,負在背後,淡淡道:“嗯,悶得慌,吹吹風。”

裴錚也不說破什麼,笑道:“袖子破了,怎麼辦?”

我隨意扯了扯,挑眉看向他:“穿那劉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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