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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ldo;你現在感覺怎麼樣?&rdo;

黃文芷：&ldo;孤單，我覺得很孤單。&rdo;

我：&ldo;要怎樣才能讓你覺得好一些呢?&rdo;

她在紙上畫了一個偌大的房子，還在小女孩的腳下畫了一條道路，似乎畫中的小芷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問：&ldo;舒服一些了?&rdo;

黃文芷：&ldo;嗯。&rdo;

……

諮詢結束。

離開的時候，黃文芷已經接納了小芷，她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小芷的記憶，換句話說就是讓自己重新正視童年的經歷。我給了她一個日記本，叮囑她無論是哪個自己佔據身體，都要儘量寫篇日記，這樣有助於進行自我瞭解。

除此之外我建議她暫時辭掉部分工作，因為對於她來說靜養是最好的藥物，至於經濟上的問題，我可以幫一些忙，畢竟出於誤會我還曾經多收了兩萬塊錢。

這一次向來倔強的黃文芷沒有拒絕，她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接受我的幫助。

談心憋了半天的菸癮，黃文芷剛走他就趕緊叼上煙開始吞雲吐霧，眯著眼睛說道：&ldo;按照計劃，讓她依次融合所有人格，就算是完成治療了。&rdo;

我：&ldo;可是那些已經死掉的人格怎麼辦?&rdo;

談心：&ldo;你真以為人格能&l;死&r;?&rdo;

說到這裡，他吐了個煙圈，忽然換了個話題：&ldo;如果把黃文芷治好，你覺得她能夠成為指證張之遙的證人嗎?&rdo;

我果斷搖頭：&ldo;就算答案是能，我也絕對不會贊同，因為這只會給她更大的刺激，對病情毫無益處。&rdo;

談心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忽然有些害怕，不再像從前那樣信任談心。我擔心他會像對待許諾那樣，把黃文芷殘忍地推向現實。

我和他似乎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面對著不同的方向。

由於懷疑，我無法再和他繼續交流下去。思前想後，我決定去找老師幫忙。

或許此時此刻，只有那位睿智的老人能夠給予我幫助了。

差不多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拜訪過呂草谷老師，我買了些老人家愛吃的水果，然後開車去了他家。

出乎意料的是，呂老師竟然剛好在樓下。

他的腳邊放了一桶水，手裡拿著一根粗重的毛筆，正專心致志地在地上寫著字。古稀老人站在那裡，彷彿一棵蒼松，給人一種古樸厚重的感覺。他的眼角有許多褶皺，但眼神依舊明亮，甚至比曾經更能洞察人心。

這就是退休生活嗎，真是愜意。

我悄悄走到老師身邊，仔細看著地上的字，發現開頭的字跡已經淺到有些看不清了。

我輕聲讀道：&ldo;悲哉六識，沉淪八苦，不有大聖，誰拯慧橋。&rdo;

老師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到來，一邊寫字一邊問道：&ldo;這句話出自何處?&rdo;

我想了想，回答說：&ldo;《菩提樹頌序》。&rdo;

老師又問：&ldo;八苦是什麼?&rdo;

我搖頭：&ldo;不知道。&rdo;

老師：&ldo;有一種說法，說八苦是生苦、老苦、死苦、病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以及五取蘊苦。&rdo;

說完這句話，老師把大毛筆隨手扔到了水桶裡，然後直起腰來，有些痛苦地呻吟了兩聲。

我趕緊幫他捶了捶腰部，說：&ldo;一把年紀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