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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跟武萬里回身行禮。
衛玉瞄過榻上的小九爺:“他怎麼樣?”
安澄道:“醫官方才給檢視過,說是氣血耗損過甚,有些兇險。”
軍醫官憂心忡忡:“其實若是常人如此遭遇,早就性命不保了。”
武萬里說道:“小九練的是純陽宮道宗心法,功體強健自跟尋常人不同,他一定會熬過去。”
飛廉也想說點什麼,看看雙目緊閉的宿九曜,又看看趴在他身邊的貓爺,只扁了扁嘴,把眼眶的淚忍了回去。
衛玉正欲細看宿九曜,冷不防小九爺傷痕累累的手在榻上一抓,口中呼道:“侯長!”
幾個人都愣住,軍醫官忙道:“這一定是在叫斥候營的秦侯長了。”
他向著衛玉解釋:“秦侯長為人甚好,向來照顧營中的弟兄們,小九爺是軍中年紀最小,也多得他照拂,就如同對待自己親兄弟一般。先前秦侯長因得罪了胡翔,帶兵出城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棍傷,真是好人不長命……想必小九爺心裡惦記著,才在昏迷之中也念念不忘。”
衛玉細看宿九曜的臉,沒法兒把面前這張雖秀美卻稚氣未脫的臉跟記憶中的那位“饕餮將軍”聯絡在一起。
只是在剛才性命攸關的一瞬,被他突然攬住腰的時候,那股力道跟感覺,是猝不及防的熟悉,讓衛玉心悸。
方才在應對黃總鎮等人的時候,不管如何總是遊刃有餘。
但在面對這昏迷不醒的少年的時候,卻總有種類似“情何以堪”之感,總是讓她沒辦法沉下心來仔細相對。
只飛快地掃視了一眼,衛玉就轉過身,吩咐軍醫官道:“就勞煩照看了。”
軍醫忙稱不敢。
衛玉正欲出外,安縣丞道:“不知衛巡檢接下來有何打算,是要留在野狼關?”
“哦,此地的事情已然了了,我想盡快離開。”
安澄道:“我也正有此意,畢竟武都頭跟我都不在衙門,怕有不妥。”
武萬里見他們這般說,看看外頭夜色,道:“天氣不好,又逐漸夜深,走夜路實在兇險,就算要回城,也要到明日才好。”
安澄略一思忖,對衛玉道:“衛巡檢意下如何?”
衛玉點頭:“可以。”
臨出門前衛玉回頭,榻上的小九爺靜靜躺著。
掩去眼底的一點黯然,衛玉轉身。
安縣丞陪衛玉來到廊下,正要就軍中細作的事再說幾句,卻聽衛玉道:“據我所知,安縣丞家在江南一帶,本是有機會回去的,為何不走呢?”
安澄沒想到她果真“無所不知”,一笑道:“我也不敢瞞衛巡檢,家裡確實是有一點錢,屢次想叫我回去,不過……長懷這裡一直不曾有新縣令來到,我若也走了,只怕連主事的人都沒有。就算武都頭能耐,也是分身乏術的,倒不如我留下來做點事。”
先前因為王屠戶的案子,又經歷過安縣丞審案。衛玉對此人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
安縣丞責任心是有的,但為人有些太過於“老實”,沒有那麼多心眼,這樣的人或許可以做一個好官,但卻不能成為一個明吏。
雖然王屠戶的案子,有她在內攪渾水,而案子的發展也如她所料所願,可假如另有大奸大惡的歹人也如此設計他呢?豈不是會造成冤假錯案。
可是安縣丞並不是那種貪官汙吏,論此世間,如他一般為官的已經算是難得了,倒不好先行苛責,何況……
衛玉凝視著安澄,一時未曾開口。
她的目光柔和而清冷,像是天上的月色,安縣丞被她看的心頭忐忑,忍不住問道:“衛巡檢為何這般看我?是我……說的不對?亦或者哪裡做錯了?”
衛玉道:“哦,沒什麼,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