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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頭,你說什麼大事不好了?”顏珠兒見鐵頭滿頭大汗,正打算掏出手絹給他擦擦汗,鐵頭卻抬手用衣袖在額頭上一抹,然後道,“是劉家人,劉家人要到你家去打顏紅姐姐。”
顏珠兒一聽,眉頭皺起。周如意道,“你先回去吧,我陪孩子在這邊玩會兒。”
顏珠兒便跟著鐵頭往村子小跑而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路上,顏珠兒問鐵頭。
鐵頭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
事情的經過大概是,午飯後,顏紅拿著朱婆弄來的半桶豬下水去到村頭的小溪裡洗,洗得差不多的時候,劉家大孫子劉德安看到她,就跑過來跟她要錢。顏紅原本最疼愛這個侄子的,卻也是最寒心的,於是便直言,“我已經不是你姑姑了,也沒錢給你。”
劉家大孫子一聽這話,就拽著她的衣服,吵著要她給,“你是俺爺奶生的,就算是死了,也是俺劉家的鬼,俺叫你姑姑,你就得給俺銀子。俺娘還說了,將來你要死了,你的銀子都得給俺。”
顏紅一聽他這話,就知道定是大人教唆的,更加反感,於是伸手推了劉德安一把,不想那小子自己沒站好,被顏紅這一推,就一屁股坐在了小溪邊的爛泥裡,新買的大棉褲就變成了泥褲。
劉德安哇哇大哭起來,顏紅也不去理會他,一旁玩耍的小孩看到劉德安這副模樣,都大笑起來。
劉德安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當時就抓起一塊石頭朝顏紅砸去。
顏紅躲閃不及,額頭被砸中,當場就流了血。
顏紅實在氣不過,便伸手打了劉德安一巴掌。這下可不巧,讓劉家隔壁的錢老婆子看見了,錢老婆子便馬不停蹄地跑去劉家,把這事告訴了劉家大嫂。
劉家大嫂一聽,當即就火了,直嚷嚷著顏紅打自己兒子,於是便拉了劉家老少爺們氣沖沖地跑去溪邊,說是要去找顏紅算賬。沒想到了溪邊,顏紅已經走了,於是劉家大嫂便帶著劉家眾人氣洶洶地殺向顏家。
鐵頭一干小孩本來也在溪邊玩的,看他們鬧起來,想著看熱鬧,可鐵頭一想到近來自己老孃總是念叨著顏珠兒的好,又看劉家一夥兒人要上顏家去鬧,於是趕緊先跑來通風報信。
趕到顏家小院,劉家一眾已經在顏家小院外擺開陣勢了,劉家大嫂在最前面,使了勁的拍打顏家院門,劉老大也叫囂著要給顏紅一點兒顏色瞧瞧,他們的大兒子劉德安在一旁嚎啕大哭,不過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嚎半天,嗓子幹了,剛想停下來,他媽就轉頭給了他一個耳刮子,這一下劉德安真的哭起來,嗷嗷的,可慘了。
劉家二房也來了,在一旁幫腔,劉章氏風言風語道,“怎麼說也是自家侄子了,竟能下得了狠手,還真以為自己改了姓換了名就跟劉家沒關係了嗎。要俺說呀,這血管裡留著的到底還是劉家的血,就算到了天邊,死了也別想擺脫劉家人。”
朱婆在裡頭把院門鎖了,顏紅蹲在院內,一聲不吭,額頭血淋淋的,朱婆要幫她清理,她也不肯。外頭怎麼罵,她都不吭聲。
半道,顏珠兒讓鐵頭去找趙里正,自己先回了家。
劉家一眾人看到顏珠兒,紛紛露出不屑來,劉家大嫂擺出一副此事與你無關的架勢道,“顏家妹子,俺們是來找劉翠微的,今日這事與你無關。”
顏珠兒笑笑,“劉家大嫂是不是弄錯了,我這兒可沒什麼劉翠微。”
劉家二媳婦不緊不慢道,“顏家妹子,那劉翠微就算改了名,也是我們劉家人,今天這是我們劉家的事,與你不相干。”
這時四下裡已經有了圍觀的人,大夥兒聽劉家兩婦人說這話,紛紛露出鄙夷之色,甚至有人開口了,“劉家婦人,你們是不是忘了已經把劉翠微賣給顏家妹子的事了,人家現在叫顏紅,不叫劉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