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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念經一樣重複：柏崖，我們有未來的，我們有的。

……不，沒有！

108

子期拿著藍色小木盒從樓上下來，沒看見柏崖，心中一緊，問：「柏崖呢？」

黃肅剛冷靜道：「在你手中的盒子裡。」

「……舅舅，柏崖去哪裡了？」

「他從沒離開過那個盒子。」

「柏崖去哪裡了？！」

「你自己開啟盒子看。」

「我問您柏崖去哪裡了？！」

「少陵你給我站住！」

黃肅剛抓住子期的手腕，迅速摸出手銬將他的一隻手靠在與實木沙發相連的環形扶手上。

「放開我！」子期用力一掙，白皙的手腕被金屬手銬蹭掉一大塊皮，殷紅的血珠密密麻麻地冒出來。

黃肅剛掃了一眼子期血肉模糊的手腕，道：「你先好好看清楚你視若珍寶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再做決定。」

開啟木盒，取出u盤，插入膝上型電腦，找到影片檔案，播放。

漂亮而稚嫩的少年在藥劑注入之後喪失理智，在器具的凌虐和侮辱中嘶啞著嗓子痛哭……

黃肅剛冷聲道：「少陵，你從小就容不得任何骯髒，你看看你帶了個什麼東西過來！」

「舅舅……」子期絕望地閉上雙眼，重重地跪在地板上，彎著腰匍匐在黃肅剛腳邊，乞求：「舅舅，求求您，放過柏崖，放過他，求您，放過他……」

錄影播完，黃肅剛開啟手銬，在子期背上踹了一腳，恨鐵不成鋼：「不中用的小子，鬼迷心竅，滾出去想清楚了再叫我舅舅！」

109

節目錄製現場。

主持人：「下面請柏崖為我們帶來音樂劇《日落大道》中的同名經典曲目《sunset boulevard》！」

柏崖冷靜站在舞臺中央，等候著樂池奏樂。

指揮棒揚起，鋼琴將旋律徐徐奏來，悠揚的中音提琴似大海深沉憂鬱，小提琴如人的心絃忐忑起伏，剛柔並濟，神秘典雅。

一首訓練過無數遍的轉型之作。

唱腔、演繹、表情……甚至每一個單詞的發音柏崖都認真請名師糾正過。3分07秒裡，他就是那個在清醒與沉淪之間苦苦掙扎的男主角joe。

「sure，i ca out here，to ake y na……」

沒錯

我來此地就是為了出名

我要私家泳池

要名聲大噪

要華納的專屬停車位

然而，一年過去

小房間像地獄

一張摺疊床

一股腐臭味

日落大道，誘惑之道

靜候著吞下空有野心的蠢貨

夢想不足以贏得戰爭

這裡始終錙銖必較

親吻某人的妻子

親吻某人的屁股

為了錢什麼都幹

你說我是在賣

我還真是在賣

我就是在待價而沽

洛杉磯時過境遷

那些勇敢的淘金者

駕著他們的破馬車

全力以赴，沖向盡頭

他們的夢想同是你我的夢想

但這些夢裡惡龍蟄伏

日落大道，致命之道

人人都已忘卻初心

就在這日落大道

joe的天真愚蠢，他的野心勃勃，他落魄憤恨，他的嘲諷厭世，他的墮落沉淪，他的痛苦不得安寧……

joe的不歸路。

柏崖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