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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側屋,小小桌子上擺著七八盤菜餚,錢錚夫婦和錢淵三人圍桌而坐,四五個丫鬟在一旁伺候。
“你們先下去吧。”
隨便吃了幾口菜,錢淵將丫鬟們趕出去,咳嗽兩聲,討好的看了眼6氏,畢竟母親還遠在杭州,想把人弄過來,還真少不了叔母。
“這怎麼了?”6氏詫異道看了眼一臉不渝的丈夫,“還沒開印呢,就板著臉……給誰看的?”
錢錚哼了聲,“說吧,今天就差沒把錢家的臉丟盡了!”
“叔父,話可不能這麼說。”錢淵辯解道:“您有濟世之願,亦有濟世之能,但通政司左參議……那是什麼玩意?”
“要我說,他也太吝嗇了。”
“現在就如此吝嗇,待到撥亂反正之日估摸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錢錚當然知道侄兒這是在說高拱呢,他瞪了眼低聲呵斥道:“這時節……他拿的出個侍郎嗎?”
“就算拿得出來,我敢坐上去嗎?”
錢淵眨眨眼拿起筷子,“也是,不過侄兒也是想多一腿走路……總歸是好事。”
“狗屁!”錢錚不顧妻子還在,罵道:“一山不容二虎,日後定然還要做一場!”
錢淵手一頓,忍不住笑道:“叔父大人您這眼光……”
“怎麼?”
錢淵扁扁嘴豎起大拇指,可不是誰都看得出來,日後徐階和高拱必定要做一場。
隆慶帝登基才三個月,徐階和高拱就開始針鋒相對大打出手,兩個月之後,自以為有隆慶帝撐腰的高拱就黯然離去,直到徐階致仕才回朝。
今天的討官如果日後成為事實,那就是個人情,這種人情是要還的……到時候錢錚站在哪一邊,都會遭到質疑。
錢錚怒目而視,而錢淵卻顯得很輕鬆,笑著勸道:“叔父,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再說了,大不了辭官致仕,等他再上奏起復就是。”
錢錚都被氣笑了,簡直就是兒戲。
說笑了一陣後,錢淵才正色道:“此事實在是迫不得已,叔父不必放在心上。”
“侄兒可以保證,叔父所憂之事,絕無可能發生。”
錢錚長久的盯著侄兒的雙眼,良久之後才輕嘆一聲,“據聞華亭有女。”
“呃……”錢淵不得不今晚第二次豎起大拇指,“叔父神算啊。”
錢錚哼了聲,眼角餘光瞥了眼一旁聽得稀裡糊塗的6氏,侄兒把丫鬟都趕出去,說起朝中政事卻將6氏留下,自然是有原因的,不然晚飯後去書房談就是。
“徐閣老的那個女兒?”6氏來了興趣,“好像十六……不對,十七歲了,還沒定親?”
“據說頗有詩才,花容月貌……”
“噢噢,這幾日送那麼多吃的,是討人歡心啊。”
“對了,淵兒初四去徐府拜年……噢噢,去了後院,難怪呢。”
“總要見一面……”6氏喃喃道:“咱家和徐府拉不上關係,找誰引薦呢?”
“你母親還在杭州呢,納采、問名、納吉、納徵都還好說,但成親得你母親在場,不然她還不埋怨我一輩子。”
“不知道性情如何,容不容得下可卿、香菱……”
錢淵的婚事早就是6氏的心頭病了,她就盼著侄兒早日成婚,第二個兒子是要過繼到二房來的,可卿、香菱是她早就挑好了的。
錢錚也是無語了,和徐府聯姻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這事兒還沒商量好呢,妻子都已經在想徐家小姐容不容得下通房丫鬟了。
“不對!”6氏放下筷子,“三年前……淵兒你不是拒婚了嗎?”
“拒婚?”這事錢錚還是第一次聽說,忍不住冷笑道:“那還真不好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