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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試連考九天,雖然只注重第一場,後面兩場相對來說比較放鬆,但總歸號房就那麼點地方,對於考生來說還是非常不人道的。
所以,到了最後一場,沒有四書題,沒有五經題,只有五道策,其實就是後世所謂的議論文,也就是策論。
但對於這些從小埋頭苦讀的考生來說,想把策論寫出花,近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鄉試在批閱考卷的時候基本是一眼帶過。
這種方式帶來的另一個變化就是,第三場考試的後兩天,考場內的氣氛相對來說很輕鬆,嚴厲一點監考官也只是禁止竄門走戶而已,畢竟作弊已經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了。
但今年南直隸鄉試的第三場,第二天,“洪”字號,氣氛就有些古怪了。
一個監考官在隔壁“日”字號巷子裡,突然側耳聽見一陣嘈雜聲,立即疾走趕來,看見幾十個考生坐在號房門口,拿著號板敲著地面,或者兩塊號板相互敲擊。
監考官一走過來,考生們立即縮了回去,但影影綽綽探出的腦袋給出了指向。
“洪”字二十三號,又是這傢伙……監考官皺著眉頭走過去一看,呃,裡面的考生正認認真真的伏在箱子上謄寫呢。
哎,對八股文,錢淵是一點興趣沒有的,但對於策論,錢淵有滿肚子的話……或者說滿肚子的牢騷要。
所以,對比起來看,錢淵在最後一場……不能說用了最多的時間,但用了最多的精力,至少在別人看來,最為認真。
但隔壁的那些考生不幹了啊。
為什麼?
再不吃飯,就得餓死了!
從第一場考完之後,錢淵就成為了名人,雖然他本來就名聲鵲起。
對大部分普通士子來說,錢淵這個名字有點高大上,關於這個人的傳聞太多太多了。
孤身赴杭為父兄報仇,這是能寫進書裡的傳奇;嘉定、華亭、崇德、臨平山四戰讓他在抗倭戰場上博得極高的名望。
據說他和名將俞大猷交好,據說他和浙江巡撫吳百朋訂交,據說他也和嚴黨胡宗憲有來往,還聽說他和徐文長是至交。
雖然鄉試前,南京城內關於錢淵的流言蜚語數不勝數,但那主要是背後有人操縱,跳出來計程車子也大都是遭受倭寇劫掠最嚴重的的寧國府。
在明朝絕大部分時間內,尚未出仕計程車子立下戰功並不為人津津樂道,但如今東南倭亂,南直隸境內,不說蘇州、松江,還有通州、常州、揚州都遭受倭寇侵襲,錢淵在這些地方計程車子中是有著極高的讚譽度的。
從第一場鄉試結束開始,錢淵先是因為那龐大的木箱廣受討論,之後和“洪”字號大批考生論交。
錢淵性情溫和,為人儒雅,親易近人……雖然只是表面,不過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特點讓他很受歡迎。
第二場考試交卷後,他沒急著離開,將剩下的菜全都炒了熱了,送給隔壁幾間號房考生……這一幕恰巧被一個熟人碰見了。
王世貞的弟弟王世懋今年也參加鄉試,而且也被安排在“洪”字號。
於是第三場開考之前,王世懋和其他幾個“洪”字號考生不想再受罪了。
感覺到號房門口有人,錢淵停下筆抬頭看了看,監考官咳嗽兩聲向左右看了兩眼,然後轉身離去。
錢淵恍然大悟的探出頭,看到的是一片憤怒的眼神。
得,先幹活吧。
把考卷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放進考卷袋,再放到箱子裡去,把蜂窩煤爐的風門開啟,又換了塊煤塊……這次帶來兩個煤爐。
拿了兩個鍋,先熱了幾十個肉粽給大夥兒填肚子,又蒸了幾盤糖醋小排、紅燒肉,用準備好的小碟子裝好。
兩個專門監考錢淵的兵丁,一個啃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