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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考慮過這個問題良久，自古以來，鬼只怕兩種人，一種是大德大賢的聖人，一種是殺氣瀰漫的兇人。當今聖人固然難覓所蹤，但兇人總是有的。
老蔡沉吟道：&ldo;你的意思是說，要借個殺人犯去對付鬼了。&rdo;
&ldo;不錯，真正的兇人不懼鬼神，不怕天不怕地，要制服這個鬼只有這個法子。&rdo;
茶杯遞到唇邊，老蔡靜止不動，保持這個姿勢，沉思良久才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ldo;好，我給你去提人。&rdo;做出這個決斷必須擔當一定的風險，要承擔囚犯藉機逃竄的責任以及引起的惡劣後果。
審訊室裡一排靠牆站著幾個身著囚衣的犯人，個個頭皮青亮，相貌兇狠。
我和老蔡站在玻璃後，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
&ldo;第一個叫趙強，搶劫殺人，殺了三個。&rdo;老蔡介紹。
這個人三角眼，眼皮耷拉，兇狠狡猾的樣子。
我搖頭，&ldo;不行，這人欺軟怕硬，骨子裡膽小畏死，貧賤之命。&rdo;
&ldo;第二個叫魯愛軍，強姦殺人。&rdo;
&ldo;下一個，這個槍斃都算輕的。&rdo;我最痛恨強姦犯。
老蔡看了我一眼，接著道：&ldo;第三個叫李丙業，搶劫殺人。&rdo;
&ldo;下一個。&rdo;
&ldo;這個叫李平。&rdo;
&ldo;下一個。&rdo;
老蔡忍住不耐煩，&ldo;這個叫萬紳，搶劫殺人。&rdo;
我仍舊搖頭：&ldo;不行。&rdo;
老蔡道：&ldo;你到底挑哪個？&rdo;
我目光在角落裡一個小個子身上停了下來，在一排高大兇狠的犯人裡，他顯得瘦小斯文，表情極其平靜。&ldo;他叫什麼名字？&rdo;
&ldo;王滄海，碎屍殺人。&rdo;
&ldo;為什麼殺人？&rdo;
&ldo;他哥哥外出經商，嫂子和人通姦，他一怒之下把嫂子和姦夫都殺了，殺了之後，在客廳裡呆坐了半天，將血跡沖洗乾淨，把屍體拉到浴室料理了，最荒唐的是他居然把人肉拿到攤位上去賣，後來有人煮菜時發現鍋裡有人指甲才事發。&rdo;
&ldo;他是屠夫？&rdo;
&ldo;是，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就入了這行，可以說是一把屠豬的好手，同監的犯人都叫他殺豬英雄，再世武松。&rdo;
我盯著王滄海看了幾分鐘，斬釘截鐵道：&ldo;就他了。&rdo;
我說話的同時，王滄海抬頭往我的位置看了一眼，我肯定他感覺到我了，我心道：&ldo;朋友，久等了。&rdo;一把刀再鋒利也要等到好主人，同理，一個人再有才能，也要遇到伯樂。
聽到鐐銬的叮噹做響，王滄海被警員引了進來，室內頓時一暗，他一聲不吭，走到椅子邊，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雖是隨隨便便一坐，卻有一股濃重的殺氣瞬時瀰漫，&ldo;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做。&rdo;他貌不驚人，但說話氣勢殺氣充盈。又見他的手指修長有力，一定長於用刀。
&ldo;有生命危險你願意去做嗎？&rdo;我盯著他道。
&ldo;橫豎一死，死前做兩件好事也痛快。&rdo;
&ldo;連鬼都不怕？&rdo;
&ldo;鬼怕我才對。&rdo;他不屑道。
&ldo;那你就去死吧。&rdo;我笑了。
正 文 幽仇 第十章 殺意鎮河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