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畢竟每個人的切口和受創面都不同,採取最靠近邊緣的相處模式永遠是最安全妥當的。
「九爺,」林染沉默了許久才開的口,「我這麼說著可能有些駭人…但真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自己缺了點別人都有的東西,就變成又特殊又可憐了。」
齊久看著他,沒有接話。
「沒在記憶裡出現過的人走了,這對我來說其實很淡…就是那種,過了好幾年才反應過來是什麼回事的。
「就挺像有人跟你說,你手腕上曾經有塊表,可是你連曬沒曬過的痕跡都看不見。」林染說著低下頭去,「人生裡需要看這塊表的時刻有無數多,但不管看不看錶,你都得往前走。」
齊久抿了抿唇,林染抬頭的時候跟他對上了目光。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林染活得挺自由,像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束縛他似的,隨心所欲地該往哪兒走往哪兒走,從頭到腳、裡裡外外都寫著舒坦。
「…操,」林染罵了聲,「我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
「沒事,我大概明白。」齊久說。
「…所以,我以往就特煩王哥什麼的,還有很多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第一反應拿這事來分析我。可我其實就…」林染偏過頭來,露出個笑,「我就真沒什麼成長陰影。」
「我知道,你的確長挺好。」齊久說。
「是吧?」林染這人一誇就得瑟,「林綺人傻,但她隨時會在我需要的時候拉我一把。然後現在…我還遇到了你們。」
齊久笑了笑。
後邊兒倆人都沒再說話,李秀蘭全程樂呵呵的,硬是要一手拉齊久一手拉林染的。
齊久在轟天的煙花綻放聲中,頭一回從高處仔細俯瞰這個城市。
才剛成個雛形,入眼大都是印象裡破敗的舊居民樓和窄窄的雙行道公路,即便是過年期間也顯得平庸頹喪。
唯一不那麼頹喪的,是一家一戶裡隱約透出的那點兒光亮,在這個時間點匯成了一大片兒。
這地兒其實比想像中要好,齊久第一次這麼覺得。
-
李秀蘭的身體恢復狀況很好,年後在主治醫生建議下出院回家靜養。
她的意識還是老樣子,懵懂的時間居多。齊久開學以後,她由姜凡和舅媽餘萍輪流照看著。
齊久開學三週以來的時間被割裂成早、中、晚三部分,每天都分出一部分時間來照顧李秀蘭,剩下的時間是定時到劉楓店裡唱歌、再來是抽空搞點兒學習。
羅春知道他家的情況,專程上門探望過李秀蘭,對齊久間或缺勤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齊久做事向來專注,他在林染面前表現得像是能同時兼顧好幾件事,而且每一件都挑不出問題來。
這種情況反而讓林染覺得擔心,總怕齊久其實是在硬撐著。
在這種所有人都因為春困萎靡不振的季節,只有齊久過得像個給拉滿了的陀螺。
偏偏在三月都快過去的某個星期五,十四中聯合著附近三所高中一塊兒辦了個毫無人性的馬拉松會。
美其名曰「鍛鍊身體,擺脫春困」,除去有特殊身體狀況的學生,其他人一律需要參加活動。
齊久是早上七點踩點到的市文化廣場,目光所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頭。
其餘三個學校都穿的清一色校服,只有十四中學生照舊穿得五花八門,有紅有綠。
因為活動不算比賽性質,起點處集合是按班級排的隊。齊久在隊伍裡大致掃了一眼,看見九班正好排在最末尾。
九班學生穿的是開學初一起訂的風衣,有黑白兩款可以選擇,齊久現下穿的是黑款。
「哎久爺終於來了!等你大半天!」舉著班牌的孫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