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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欲言又止，鄢凌波捲了帳本一把敲去：
&ldo;狗才！學會支支吾吾了？&rdo;
小寶護住頭，委屈道：
&ldo;小的是怕外邊說閒話！少爺為了宜貞小姐住在晉陽侯府，總覺得有些怪啊！&rdo;
&ldo;怎麼，你也學人嚼舌根？&rdo;鄢凌波道，&ldo;若什麼閒話都去在意，少爺我哪來的時間做生意？如何養你們這群狗才？&rdo;
小寶訕訕：
&ldo;那是那是。&rdo;
誰叫少爺是發工錢的人呢！自然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ldo;這樣的話，日後不許再說了。&rdo;鄢凌波正色囑咐。
小寶積極應聲。
&ldo;對了！&rdo;他一拍腦門，&ldo;適才敬亭少爺差人來，說給宜貞小姐下毒之人揪出來了，問少爺是否此時去看？&rdo;
鄢凌波一聽，一瞬黑了臉。
小寶背脊一僵，霎時一身冷汗，忙道：
&ldo;少爺別生氣，我這就備車！&rdo;
話音未落，小寶足尖帶起塵土如煙，一溜煙便跑沒影了。
行得遠些，他方吐了口氣。自己也是蠢，瞞著他備好車也就是了，偏提一句，惹他不快！審問給宜貞小姐下毒的兇手，豈是能耽誤的？只怕半夜也得爬起來！
小寶扶額搖頭。
這才深刻體會，什麼叫萬事都不如宜貞小姐的事！
…………
再次踏入牢房，倒沒了之前的陌生感。
潮濕陰暗之下，真相正躍躍欲試地探頭。
既然撬不開鄭氏的嘴，便只得另闢蹊徑。這個下毒人，或許是個關竅。
蘇敬亭依舊遞上燈，鄢凌波頷首謝過，從容而入。
這不是關押鄭氏的那座，牢房的氣息與氛圍是大不相同的。這也是鄢凌波失明多年練就的機敏。
常人靠眼睛，他只能靠感官。
&ldo;來人了麼？&rdo;
只聽一聲喃喃，細如蚊蟲。
霎時，黑影直撲上來，撞上鐵柵欄，一聲劇烈的迴響。
&ldo;殺了我吧！&rdo;他抓著柵欄直晃，&ldo;別折磨了，殺了我吧！&rdo;
鄢凌波腳步一滯，不由得退了半步。
&ldo;你就是常三？&rdo;他側頭道。
常三也不說話，一身衣褲不整又骯髒。他緩緩蹲下，不停抓頭髮。
據蘇敬亭說，此人的確是多年的衙役，出身尋常市井人家。
家中人口也簡單，一妻一女。他媳婦常年在東街口替人做針線補貼家用，女兒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也幫著做事。
揪出常三時，府衙眾人皆覺不可思議。常三平日裡最老實懦弱的，不想竟會行兇！
&ldo;殺了我吧。&rdo;常三喃喃，&ldo;我該償命的。&rdo;
&ldo;你先答我的話。&rdo;鄢凌波凝眉，&ldo;至於你的罪，衙門自會審判。&rdo;
他頓了頓：
&ldo;我問你，為何給梁家小姐下毒？&rdo;
&ldo;我不是有意的，我沒得選。&rdo;常三顯得懊惱又痛苦，&ldo;我需要錢，我需要錢！&rdo;
原是買兇啊…
鄢凌波沉吟半晌，又道：
&ldo;誰給你的錢？&rdo;
至於常三為何要錢，他不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