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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覺得這個時候，還和他爭個一二三出來，很沒必要。
&ldo;先回病房吧。&rdo;言晏要他回去。
&ldo;言晏，我原以為我可以開口跟你借錢，可是，我開不了口。&rdo;這些年，他們的相處都是純粹的，不夾雜任何交易，互相往來，也從不在利上模稜的。
&ldo;行了，我明白。你不用開口，我拿給你。&rdo;言晏無間地拍拍他肩膀。
&ldo;你不明白。&rdo;蔣文煜糾正言晏的話。
可是話卻只說了一半。
言晏眼見著他素日裡眼裡的那些頑劣悄然暗了下去，原先，言晏以為他們都算是真正長大了，脫離了父母的庇佑了。可是，一經事，才發現各自肩膀還是太羸弱了。
蔣文煜從前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眼下，幾遭煩心事亂在心頭，也沒了章法。
肉麻的話，她也開不了口，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早拿他當非血緣的一個親人。
她些許正色，親人之間，不談謝字。
蔣伯的病還是耽誤了，他成年累月的病著，多少疼，其實都早該及時就醫檢查的。
他自己有點厭世，總覺得一個堂堂血汗男人，終年地躲在婆娘身後，於妻於子於家庭，他都是沒有用場的。
他的身體也早已經不住各類化療、手術了。
他堅持不手術，病床上說些治了也沒得用，浪費錢，之類的喪氣話。蔣文煜是獨子，本就自己恨不能替父親大包大攬下來，眼下，父親再說些厭棄自己的話，父子倆在病房裡就爭執了起來。
蔣文煜堅持要父親手術，父輩的嚴苛與尊嚴，哪怕是躺在病榻上了，也時刻不想懈怠下來。
蔣伯力不從心的聲音，態度卻尤為的固執，&ldo;你顧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這裡有你媽，病房裡不乾淨，你帶言言回去。&rdo;
&ldo;我是為你好，錢的事你不用操心，哪怕我把房子賣了，也要給你治病。&rdo;
&ldo;你真為我好，就別再提房子的事，房子是我們買的，要賣也是我們來賣，你做不了主！&rdo;
&ldo;爸，你這樣有意思嘛？&rdo;蔣文煜這下真是紅透了眼。
言晏怕他在這病房裡和父親吵，連忙拉一拉他衣衫。
蔣母一個勁地給蔣文煜遞眼色，讓他別說了。
&ldo;我有沒有意思，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倒是你，你真為我們好，就把自己的事顧好，爭氣點，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反過來，別叫你的兒子笑話你就行了。&rdo;
蔣伯這話說的尤為地不近人情，他明明知道蔣文煜是捨不得他，才這樣著急的。
病房裡陸陸續續有別床的親友來探病，也有護士進進出出換藥，各家有各家的憂愁，這一床是怎樣的愁苦，沉寂，無人問津。
蔣文煜不再言語了，蔣母夾在中間，小心翼翼，輕聲對言晏說，天色不早了，和文煜早點回去吧。
言晏自然領會蔣媽的苦心，起身拉蔣文煜要走。臨出病房前，蔣媽拉著言晏的手，一般大的年紀，眼前的婦人，手掌裡的紋路與粗糲，是言晏在自己母親肌膚上從未看到的歲月磨難。
&ldo;言言，你幫我勸勸文煜，你們自小一起長大，他聽你的，我知道。&rdo;
言晏被蔣媽這低眉順道的態度，著實招惹哭了，她太清楚蔣媽這些年的辛勞與苦悶了，她本該重重點頭應下蔣媽的拜託，可是如何勸，勸蔣文煜放棄對父親的治療，只為了能多留點錢給他。
&ldo;蔣媽……&rdo;言晏為難地開口。
&ldo;他爸爸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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