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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霞蘿衷心地說。
「霞蘿,你確實知道。亞溫締不會胡亂支使你。」
「對,他不會。」霞蘿說。嗓音裡有一層溫柔,她每次講到亞溫,都是那樣;此外還有一股得意的羞澀。
我現在明白了,莉絲的意思是,主人有權把人家給他的女奴隨便送走,或隨便出借給別的男人,或將她安置到婦女區當別人小孩的奶孃,反正,隨他高興怎麼處置。而女子本人毫無權力做上述各項決定,只有乖乖順從的分。想到這些,我感覺當男人萬分幸運。所以,霞蘿問我:「葛維,你會做什麼呢?」就輪到我有點難為情了。
「要是我獲得自由?」
她點頭,注視我的表情,依然是那股深情的溫柔和滿足,但完全沒有羞澀,只有一點點揶揄。
我想了一下,說:「唔,我會喜歡旅行。我會想去美生城,就是大學的所在地。而且我會想見見帕格底。可能也想見見申塔斯城的廢墟。以及你們讀過的一些城市,像是塔城理斯華,以及城裡有四條運河和十五座橋樑的慧麗安蘇爾……」
「然後呢?」
「然後,我會帶一大堆新書回阿而卡世系!關於添購新書的事,夫子締連提都不提。『最舊最安全』。」我引述夫子葉威拉的話,誇大地模仿他。莉絲和霞蘿都吃吃笑開來。針對無從想像的自由,我們總共就只談了這些。
我們沒留什麼供奉的祭品給那地方的精靈‐‐除非「懷念」就是一種供奉。
次年夏天,我們在農場停留的時間被戰爭謠言截短了。
和例年一樣,我們到了那裡,黑若世系也有幾個表親同來。抵達那天傍晚,我們一行九人趕到申塔斯丘,料想這回又會發現它已經變成一處廢墟。然而,冬雨雖然破壞了護城壕溝與防禦工事,城牆與塔樓卻依然矗立,有些地方甚至增建得更高了。農場小孩一定有人來接管,可能把它當成自己的避難所或玩耍的堡壘。尤美與尤特很憤慨,覺得我們的申塔斯被人入侵、彼人汙染了;愛絲塔娜卻說:「照這樣看來,它說不定會永遠在此屹立了。」
那個夏天,只有歐蔻和尤美認真清理護城壕溝,並強化防禦工事和柵欄。愛絲塔娜與珊菟大部分時間被婦女們絆住,我們剩下的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提帛與我去游泳、釣魚;霞蘿能走得開時,會與我重訪那座橡木林神龕,有時候莉絲也來,有時候我們兩姐弟自己去。結果,我交到一個預料之外的朋友。
那天,我幫著兩個小女孩把申塔斯城的柵欄再強固一番。氣溫正熱時,我穿過葡萄園要回家。光亮與溫度讓人昏昏欲睡,蟋蟀的叫聲和知了刺耳的鳴唱伴我前進。有個葡萄園工人在另外一排葡萄架的走道,朝我這個方向走過來。成串葡萄正要開始長大,我透過葡萄枝蔓間的空隙,偶爾可以瞥見那個工人。我們正要擦肩而過時,他說:「締。」那是鄉下人對主人說話時的稱謂,並非對方名字,只是一種敬語。
我驚訝地在枝蔓包圍中停下來看他。我認得他,考米。之前我們爬到峰頂那回,牽母驢騾載行李的農場男孩,那天傍晚時分,他還唱了歌呢。如今看起來,他長大不少,我差點誤認他是成年男子。他臉上有若干沒徹底剃除的鬍鬚根,容貌冷峻瘦削。我叫出他的名字。
發覺我還認得他,他顯然既驚訝又感激。默默站立一會兒,他才說:「我們在岩石堡壘所做的,希望沒有關係。」
「做得好。」我說。
「去年是梅利夫那些男人把它們弄倒的。」
「沒關係,那只是個遊戲。」我不知道要對這個冷峻的人說什麼才好。而且,他的口音也不容易聽懂。我們相距四、五步,我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他沒穿鞋,深膚色的堅硬雙腳立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