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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與他談談。」我重複道:「看結果如何再說。現在我們可以散散步吧?」
我們起身。黑煤兒也跟著起身,她的頭偏向一側,帶著憂慮的表情,像在問:「那我又要怎麼配合你們的計劃?」
「你跟我們一起走,黑煤兒。」我告訴她,一邊解開她的皮帶。我們一起爬上峽谷,沿湍急的小溪散步,每一步路都歡喜快樂。
桂蕊及時離去,以便趕在天黑前回到樂得世系。凱諾直到天黑之後才回到家。通常,假如他在外面工作到這麼晚,途中都會在領地內的某戶農家歇腳,他們會歡迎他,並且強留他吃晚餐,順便與他談談農務上的狀況與煩憂。矇眼之前,我曾與父親同行過幾回。最近幾年,他總是早出晚歸,比以往騎得更遠,工作也更加賣力,他過高的自我要求,把自己累壞了。所以我知道,他返家時一定很疲倦,加上聽說了阿格足莫的訊息,情緒肯定比之前更加陰鬱可怕。不過,我自己的心理反而無所畏懼了。
我在自己房間裡,不曉得凱諾已經回家,而且上樓去了。因為夜晚已漸漸轉涼,我在壁爐燃了火,還從廚房偷來一根蠟燭,用爐火點著了,開始大膽展讀德寧士寫的《轉化》。
等到全家都安靜了,婦女們大概也已離開廚房,我覆上矇眼布,要黑煤兒帶我去塔室。
對於我一會兒瞎、一會兒能看的情況,這只可憐的小狗到底作何想法,我不清楚,但身為一條狗,她只會問那種需要實際答案的問題。
我敲敲塔室的房門,沒聽見回應。我拿下矇眼布,看著房內。壁爐架上有一盞冒煙的油燈,發出微弱光線。壁爐沒有火光,而且有陰濕的氣味,好像已經很久不曾燃火了。這房間,冷冷的,而且孤寂淒涼。凱諾和衣躺在床上沉睡著,大概從躺下後就沒再動過。他身上僅蓋著母親遺留的褐色披巾。他拉開披巾橫過他的身軀,一手緊捏著垂在胸前的流蘇。我又感到一陣心痛,與之前在擱腳臺上發現那條披巾時感到的心痛,一模一樣。但此刻,我無法同情他,因為我是來算帳的,算一筆我沒有勇氣寬宥的帳。
「父親,」我說,接著叫他名字:「凱諾!」
他驚醒,起身倚著一隻手肘,另一隻手舉起來遮擋油燈光線,他茫然地瞪著我。「歐睿?」
我向前一點,好讓他可以清楚看見我。
他太過疲倦,而且又已經入睡,所以原本幾乎處於昏迷狀態,還得揉揉雙眼、咬咬嘴唇,才能回復知覺;他再次抬頭看我,不解地問:「你的矇眼布呢?」
「我不會傷害你的,父親。」
「我不曾想過你會傷害我。」他說,語調強化了些,但依然是不解的口氣。
「你不曾想過我會傷害你?這麼說來,你不曾懼怕我的野天賦?」
他在床緣坐好,搖搖頭,搔搔頭髮。最後才又抬頭看我。「有什麼事嗎,歐睿?」
「有什麼事,父親,那件事情就是:我不曾有過野天賦。我有嗎?我根本不曾有過任何天賦。我不曾消解那條蛇、或那隻狗、或任何什麼。消解的人是你。」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你誘導我相信自己擁有天賦,卻沒辦法掌控,所以,你才能因此利用我。所以,你才不至於因為我沒有半點天賦而丟臉,因為我讓你的血統蒙羞,因為我是『老繭』的兒子。」
這時,他站了起來,但什麼都沒說,依然大惑不解地呆望著我。
「假如我擁有天賦,你不覺得我現在就會用嗎?你不覺得我會讓你瞧瞧我有多厲害、能毀滅多少東西嗎?問題在於,我沒有天賦。你沒有把天賦傳給我。你給我的全部,你曾給我的全部,就是瞎眼整整三年!」
「一個『老繭』的兒子?」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你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