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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決定啊。用用頭腦!」
「用用你自己的頭腦吧。頭腦一點錯也沒有,除非你不再使用它。這跟你的眼睛一模一樣!」
聽到這種話,狂怒在我內心爆開‐‐我過去嘗試我的天賦時,也感受過這種熟悉、令人窒息的挫敗之怒。我伸手拿我的手杖,盲眼卡達的手杖,並且站起來。「出去,桂蕊,」我說:「在我還沒傷害你之前,出去。」
「那麼,就拿下你的矇眼布!」
狂怒驅使之下,我舉起手杖往桂蕊打去‐‐瞎著打。那一擊,只打中了空氣和黑暗。
黑煤兒發出尖銳警告的吠叫,我感覺她用力撲向我的膝蓋,阻擋我向前。
我彎腰撫摸她的頭。「沒事,黑煤兒。」我咕噥著,因為壓力與難堪而顫抖。
桂蕊在一段距離外說:「我去馬廄那兒,花妮有幾天沒有外出了,我想檢視一下她的腿。假如你想騎馬,我們可以騎一騎。」說完即離去。
我用兩手抹抹臉。兩隻手和臉都感覺有砂。大概把灰燼抹到臉上和頭髮裡去了。我走到廚房洗槽那兒,把頭浸到水中,兩手洗一洗,要黑煤兒帶我去馬廄。我雙腿仍在發抖,當時的感覺,想必就是很老很老的人會有的感覺。黑煤兒理解我的感覺,所以她體貼我,走得比平常緩慢。
父親與阿羅騎那兩匹種馬外出了。馬廄成了花妮獨佔的天下,她在那個可以自由躺下的高棚位裡。黑煤兒帶我去她那兒,桂蕊說:「摸摸看,這就是風濕。」她拉了我的手去摸馬兒的前腿,從跗關節和有力的細緻腿骨,往上摸到膝蓋。我可以感覺關節有發燙的高熱。
「噢,花妮。」桂蕊說著,輕拍這匹老母馬,她哼哼鼻息,並且靠向桂蕊,就像每次拍她或幫她刷毛時那樣。
「不曉得我是不是可以騎她。」我說。
「我也不曉得,但她應該運動。」
「我可以牽她散步。」
「或許牽她散散步比較好,因為你比以前重多了。」
那是真的。這麼長時間沒動,而且,雖然自從我矇眼以來,食物一直沒什麼滋味或氣味,但我老是餓;而瑞芭和蘇蘇,還有廚房女僕既然不能幫我什麼忙,餵飽我就是她們可以盡力做的事了。我的體重持續增加,而且快速長高,連半夜都感覺骨頭髮疼。我的頭經常撞到門楣,去年門楣可沒這麼低。
我把黑煤兒的皮帶系在馬鞍上‐‐現在做這種事的技巧我可嫻熟了‐‐帶花妮出去。桂蕊牽白星到登馬階那兒,跨上了白星的無鞍馬背。我們於是出了庭院,往山裡的峽谷小徑爬上去。黑煤兒帶領我,我帶領花妮。我可以聽見在我後面的花妮腳步踩得多麼不平穩。「就好像她一直在苦哼『噢,噢,噢』一樣。」我說。
「沒錯呀。」帶頭騎的桂蕊說。
「你能聽見她?」
「假如我做成連結的話,就可以。」
「你可以聽見我嗎?」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沒辦法做成連結。」
「為什麼沒辦法?」
「受話語妨礙的關係。話語……以及一切,都造成妨礙。我能與很小的嬰兒連結‐‐我們就是這樣知道某個女人是否懷孕,因為我們能做成連結。可是,等嬰兒長大成人,就變得無法觸及了。既無法召喚,也無法聽見。」
我們默默往前走。走得愈遠,花妮好像愈輕鬆。所以,我們就繞遠路,準備去梣樹溪的小徑。「到了那地方時,要告訴我它現在的樣子。」
「這裡沒怎麼變化,」我們經過那個破敗山坡時,桂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