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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說:「這時候,那頭野豬想必已經殺害一、兩條狗。說不定還殺了一、兩個男人;不過也可能沒有。那群獵人倒是已經把野豬殺死,然後開腸破肚,再削幾根棍子用來扛他。狗群正在搶食野豬內臟,馬匹反而想遠離,卻走不了。」她吐東西‐‐也許是李子乾的果核。
「你從不留在殺戮現場嗎?」我怯怯問。雖然我已認識葩恩一輩子了,但她總讓我感到畏縮。
「是野豬和熊的話,就不留在現場。他們都會希望我幹預,要我抓住那畜生,好讓他們動手殺。那是給他們一種不公平的優勢。」
「假如是鹿或兔呢?」
「他們是被獵的動物,快點殺掉最好。公豬和熊就不是被獵的動物,他們值得付出一場公平的打鬥。」
地位清楚了,公平自然相隨。我接受這種原則。
「桂蕊有隻小狗要送你。」葩恩說。
「我正準備向她要……」
「她一聽說你兩眼被蒙起來,就說,想必你會希望有隻小狗當導盲犬。最近,桂蕊與我們一位牧羊人都在忙幼犬的事。他們都是好狗。你們回家時順道來樂得帶走吧。桂蕊可能已經幫你把小母狗準備妥當了。」
那是美好的片刻‐‐漫長而可憐的幾天裡,僅有的美好片刻。
很晚的時候,獵人們零零星星陸續回到營地。我當然掛心父親,但不敢詢問,只得聽其他男人怎麼說,還有就是注意聽凱諾的聲音。最後,父親總算回來了,牽著腿有點受傷的慢灰‐‐某種衝撞或混戰所致。他溫和招呼我,但我感覺出來,他被激怒了,氣得幾乎超過忍受界線。原來,這次狩獵搞砸了。阿格和他長子爭論戰術策略,弄得每個人都無所適從,野豬因而在殺了兩隻狗之後逃跑,一匹馬追趕時,弄斷了腿。等野豬跑進雜木林,獵人不得不下馬,改為徒步。結果,又一隻狗被公豬開膛剖肚。到最後,誠如凱諾壓低聲音對我和葩恩說的:「他們全體動手,戳刺那頭可憐的畜生,卻沒人敢靠近它。前後花了半小時才將他殺死。」
我們默默坐著,聽阿格和他兒子吼來吼去。狩獵僕人總算把公豬扛進營地。我聞到強烈惡臭,以及鮮血的金屬味。按照禮儀,肝臟由實際到場參與殺戳的人平分,再拿到火上烤。凱諾沒上前拿他應得的一份,轉而去照料我們家的馬匹。我聽見阿格的兒子哈巴大聲喊父親去拿他的殺戮盛宴。但我沒聽到阿格叫父親,阿格也沒有像之前那樣過來騷擾我。那天夜裡,以及返回石屋的途中,阿格都沒再對凱諾或對我講什麼。能倖免於他快活的欺凌,實在是個解脫,但同時也教我憂慮。我們營宿的最後一晚,我問父親,狩獵時,領主有沒有對他生氣。
「阿格說我拒絕救他的狗。」凱諾說。我們躺在溫暖的營火灰燼旁,頭挨著頭低聲交談。我知道四周是黑暗的,因此可以假裝是由於四周黑暗,我才看不見。
「當時是什麼情形?」
「野豬猛烈攻擊獵犬,阿格對我大喊:『運用你的眼睛,克思家的!』彷彿我就是得在狩獵中運用我的天賦似的!我與哈巴和另外兩個人用鐵矛刺豬時,阿格沒有加入。後來,野豬突圍,剛好從阿格身旁跑過,逃走了。啐,那是一場笨拙的狩獵,一場屠殺。而他把失敗的帳算在我頭上。」
「我們從營地回到足莫的石屋以後,是不是還必須再留宿?」
「再留宿一、兩晚吧。」
「他恨我們。」我說。
「卻不恨你母親。」
「最恨她了。」我說。
對於我的說法,凱諾要不是聽不懂,就是不相信。阿格可以隨他高興盡情欺負我,也可以證明他在財富和勢力等等方面都優於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