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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莫恩斯認真考慮過的事情：他是否正在失去理智。無論是體格上還是精神上，莫恩斯都不是個堅強的人。相反，他經常問自己，九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所發生的事件，他如何能夠保持著一定的健康理智承受下來的‐‐那些事件無疑會讓許多比他堅強得多的人崩潰的。他從沒有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現在或許找到了，也許答案很簡單：不。

莫恩斯感覺到了潛伏在這個思想背後的危險。他雙手哆嗦著隨便伸向一本書，從書櫥上拿起，開啟。那是一本有關早期埃及人的圖書，在湯普森的普羅斯勒小姐的公寓房他的房間裡，他自己的小圖書室裡也有這麼一本，他對它十分熟悉，有些章節都能熟練地引用。但一開始那些字母似乎毫無意義。莫恩斯盯著開啟的那幾頁，他手拿的同樣也可能是一塊寫有至今尚未翻譯過來的、具有五千年歷史的象形文字的陶片。

&ldo;請問你在做什麼?&rdo;一個嚴厲的聲音在他身後問道。

莫恩斯自知有錯地嚇了一跳，險些將書弄掉，急匆匆地轉過身來，又感覺到了輕微的暈眩。格雷夫斯不僅悄悄走進了房間，而且走得離辦公桌不到一步遠，莫恩斯卻沒有覺察。格雷夫斯很生氣的樣子。

&ldo;喬納森。&rdo;莫恩斯結結巴巴地說道。

格雷夫斯的臉色越來越陰沉。&ldo;好吧。&rdo;他說道，&ldo;至少你好像還記得起我的名字。如果你沒有忘記這是誰的住處的話。&rdo;

&ldo;我絕對沒忘記。&rdo;莫恩斯以自以為既冷靜又自信的口吻回答道，但它似乎一點沒有打動格雷夫斯。

&ldo;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得不很奇怪了。&rdo;格雷夫斯回答道，&ldo;難道你也有亂翻別人的私人物品的惡習嗎?&rdo;

一開始莫恩斯甚至都沒有理解他到底在講什麼。他吃驚地望望他手裡開啟的書，再望望格雷夫斯的臉。&ldo;可這只是一本書啊，&rdo;他糊塗地回答道。

&ldo;但我還是不喜歡別人亂翻我的東西。&rdo;格雷夫斯回答道，&ldo;更不喜歡趁我不在的時候。&rdo;他快步繞過桌子，粗魯地從莫恩斯手裡拿走書，將它放回了原位;至少他想這樣。可他太生氣太激動了，顯得十分笨拙，無法把書插回原位。最後他氣呼呼地將書扔回辦公桌上，火冒三丈地瞪著莫恩斯。

&ldo;見鬼，你到底是怎麼想的?&rdo;他吼道。

莫恩斯被他從格雷夫斯眼睛裡讀到的熊熊怒火嚇得連連後退。他料到了格雷夫斯對他不經允許進入他的私人領地會有點不高興‐‐可他從格雷夫斯眼睛裡看到的不是生氣，而是赤裸裸的憤怒，還有，他清楚地感覺到格雷夫斯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而沒有向他撲過來、猛力搖晃他，如果不是更嚴重的話。

&ldo;我……我只想跟你談談，喬納森。&rdo;他迷茫地說道，&ldo;我向你保證……&rdo;

&ldo;收起你的保證吧!&rdo;格雷夫斯打斷了他的話。有一陣子他眼中的怒火變成純粹的殺人慾，莫恩斯嚇得又踉蹌後退了兩步。

也許正是這一反應又讓格雷夫斯恢復了理智。他繼續滿含仇恨地盯視了莫恩斯一陣，後來那致命的怒火被同樣大的震驚取代了。他迷惘地將重心從一隻腳倒騰到另一隻腳，手伸向莫恩斯，當莫恩斯再次嚇一跳，小心地讓他們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一步時，他才近乎惶恐地垂下了胳膊。

&ldo;我……&rdo;格雷夫斯用黑手套的手背抹了抹嘴唇。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