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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矢可不想聽這年輕小兵再說話,他擰了擰刀刃,那衛兵大吐一口血來,竟犯狠的咬著牙,手從白矢肩膀上挪到他頸上,憋出兩個字來:&ldo;不配……&rdo;
白矢被這衛兵臨死前的一口氣攏住,竟肝顫,幾個隨從過來,扒住那衛兵,生生將他朝後拔去!
白矢滿臉血和唾沫,黏在臉上,雨水也刷不掉,他用濕透的袖子擦了擦臉,吼道:&ldo;樂莜呢!&rdo;
樂莜的衛兵滿身刀劍,硬挺挺的跪在河岸邊,但風雨交加,汾水濤濤,哪裡還有樂莜的身影。
剛剛吐了他一臉血的衛兵還支稜在地上,他一雙眼還死死瞪著白矢:&ldo;你不配……&rdo;
白矢不管他說的是什麼不配,是不配什麼,但&ldo;不配&rdo;這兩個字,簡直是世界上最能刺痛他的詞語了,他猛地拔劍,將衛兵的頭顱一下子劈下來,當那蔑視的眼神滾落在地,他一口濁氣才撥出去。
地上,他的隨從倒了七八個,連蔣克里都受了傷。
白矢搖頭:&ldo;我太愚蠢了,我竟然還想來找他。他就是個感情大過腦子的蠢貨,不過因為淳任餘對他有恩,就連路也看不清了。&rdo;
齊問螽過來:&ldo;罷了。咱們來爭取樂莜也是為了勝算。不過就算沒有他,也不怕沒有勝算。好幾家都已經出去尋太子舒了,如果找到太子舒的屍首,這事兒就再無輸的可能性了。&rdo;
蔣克里也擦了擦臉上的血口子走過來。蔣家送來當隨從的少年,竟成了最後存活的獨苗,他再無選擇,更多幾分不要命的狠勁兒,很得白矢欣賞。
齊問螽:&ldo;不過,我找不到狐逑了。怕是……剛剛嚇跑了。&rdo;
白矢回過頭來:&ldo;嚇跑了?他怕是早就想跑了。狐氏不入流的一支,幾百年之後還是不入流,不成事的小子,虧我之前還看他機靈。跑就跑吧,他狐氏家督在曲沃,根基在舊虞,等把他全家屠了,看他能玩哪兒去。&rdo;
白矢低下頭去,解開皮甲在腋下的繫繩,展開看,裡頭中衣早被血浸透,傷口可怖的橫亙在胸口,他吃力的喘了一口氣:&ldo;那群大巫還沒到?再不來,我怕是回不了曲沃就要流血流死了。&rdo;
齊問螽連忙躬身:&ldo;他們該到了,咱們去匯合的地方吧。您不也派了上百人人沿著河去找太子了麼,要不要叫回來一部分。&rdo;
白矢:&ldo;不用,找到舒的屍體才是最重要的。也要謝謝先生了,若不是先生與巫醫都有來往,便沒有今日。&rdo;
齊問螽此刻連忙低頭:&ldo;……怎麼會,是公子有讓人忠誠的能力。&rdo;
師瀧眉頭緊皺,滿臉是水,大步走在狂風驟雨中。
他頭髮散亂,濕透的衣袖竟然也被風鼓起。
剛蔓延起的大火,還沒來得及因風而囂張鼓動,就被雨澆的半死不活,只有些背雨處還在暗暗燃燒著。連綿看不到邊界的帳篷群,被風吹得像是掛杆上的衣袍。
雷暴與閃電令所有人膽戰心驚,除了黑甲的晉宮近衛四處奔走外,還有不少家族派人出來尋找太子,他們拎著銅燈呼喊亂跑,一個個聽見了雷聲,就忍不住縮著脖子矮著身子走。
這些人啞著嗓子喊,面上帶著奇妙的神色。
確實奇妙。
有的已經悲痛的要走不了路了,有的年輕小輩卻掩抑不住臉上的興奮和忐忑,還有更多人和師瀧打了個照面,似驚惶似幸災樂禍的看了他一眼。
好幾撥人都想上來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