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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晞沒有反抗,因為他睡著了,被餵了助眠的藥,此刻睡得沉沉的,重暉把他抱上馬車,放到鋪得厚厚的軟軟的褥子上,親了親他的額頭。
第3章 第 3 章
安排好一切,重暉對這一隊人裡的管事說:&ldo;凡事由著他,哄著他,告訴他我是後出發的,很快就能追上他。&rdo;
&ldo;哎哎!&rdo;管事被叮囑了好些事,他一一認真記下。
重暉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忽然感到後悔,往前走了一段路,終是沒有車馬行得快,沒過多久,前方的人已看不見了。
重晞醒來之後自是一番哭鬧,重暉安排了幾個能言善道慣會哄的人,圍著重晞好說歹說才叫他止住了哭。只是,他盼了一天又一天,阿公始終沒有追上來。那時,一行人已到了海上,當初提議的那名方士是個遊人,也在其中,為他們指路。
重晞每每夢見阿公,他們相對而坐,阿公給他講故事,他聽得津津有味,卻並不知那故事說的什麼。那些人帶著他越走越遠,他們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他過得倒也安穩。他每天都會喝一點安神助眠的湯藥,不然就會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不舒服,渾身都難受,喝了藥便可以飽飽地睡上一覺。
這一覺醒來,周圍又變了,身邊圍著他轉的人都不見了,前面有好多水,他看著就害怕,身後是陸地,他爬起來兩手圍在嘴邊長長地喊了聲:&ldo;餵-----&rdo;無人應,一個人都沒有了,他朝前挪,腿碰到一塊木板,他被絆了一下就勢在木板上坐了,再四周瞭望一圈兒,還是沒有人,那些人將他扔了麼?
孤獨的小孩又過起了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白天,他會在岸邊撿到東西,那些被海水衝上岸的能吃的東西,晚上,他呆在破爛的小木屋裡,那不知道是誰的房子,裡面有破了大洞的漁網,還有吊鉤,可能是釣魚老頭的吧。
怎麼還是沒人來接他?連釣魚老頭也不來,魚鉤和小房子都不要了?
重晞開始祈禱,他跪在小木屋的門口,仰望滿天星辰,念道:&ldo;請保佑我吧,保佑我,讓我見到阿公,讓我快快見到阿公。&rdo;
基本每隔一會兒他就會跪下來,抬頭望天,重複著他的願望,他不知道自己再向誰祈禱,反正跪下來對著老天就對了。
先生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到來的,他一身黑衣融入夜色,直至走近了才被重晞看清,彼時重晞正對著天空念念有詞。
&ldo;你是誰?&rdo;重晞站起來,感覺膝蓋有點疼。他一直盼著有人來,總算見著個人,他連怕也忘了。
&ldo;叫我先生就行。&rdo;來人道。
他穿著長衣長褲,蓄著一頭短髮,和重晞見過的人不大一樣,重晞見過的人除了光頭就都是留長髮的,他自己也是長頭髮,以前都打理得很好,現在已是亂得不成個樣子,他一對著海水照就滿心嫌棄,無奈自己又不會弄。
&ldo;先生?&rdo;
男人在重晞面前蹲下來,他的長得不好看,但也不難看,要是醜八怪,重晞估計會被嚇壞。
&ldo;就你一個人了,你怎麼辦?&rdo;
重晞道:&ldo;我有阿公,我要去找他,他一定不知道我在這裡!&rdo;
那人表情嚴肅,沒有半點笑容,&ldo;你想找到阿公,這是你的願望嗎?&rdo;
重晞重重點頭,不知怎的,他感到興奮,凌亂的頭髮跟著一顛一顛,有人能帶他走,他有希望了!
&ldo;跟我走吧。&rdo;
&ldo;你知道我阿公在哪裡?&rdo;
&ldo;我帶你去實現你的願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