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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盈做出溫言相勸的架勢,陽城延自也只能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倒也不是如今的劉盈,已經有了讓陽城延動搖信念的個人魅力。
而是從劉盈口中,聽到那句‘非用不可’的時候,陽城延想起了上午,隨丞相蕭何、計相張蒼二人同乘一車回長安時,二人說的那些話。
“家上欲用者,非石磚,而乃備築長安之石磚······”
“整修鄭國渠所需之力役,便當指望此石磚二十萬······”
“石磚中,還真能蹦出來力役······”
回憶著蕭何、張蒼二人莫名其妙的話語,陽城延也不由稍坐正了身,面帶疑慮的抬起頭,望向對坐於五步外的劉盈。
見陽城延這番作態,劉盈也不由暗自鬆了口氣,稍沉吟片刻,便溫笑著抬起頭。
“方才,少府亦言:父皇令築建都城長安,然苦於府庫空虛,長安城竟五年而未能起建。”
“便是少府頃盡除鑄錢之餘力,往五歲,亦只得石磚二十萬;盡用之於築建長安四牆,亦不過半牆之用。”
語調平和的說著,劉盈不由溫爾一笑。
“既如此,少府不妨試言:現今,府庫因何空虛?”
聽聞劉盈此言,縱是胸有成竹,陽城延也不由稍一措辭,才面色沉凝的一拱手。
“府庫者,雖只一詞,實分為二,即府、庫。”
“府者,乃臣所領之少府內帑;庫者,則乃蕭相所掌之國庫。”
“國庫之所得,多以農稅為主;內帑之所入,則更盡為口賦。”
說到這裡,陽城延也不由稍嘆一口氣。
“自陛下立漢社稷,便許民休養生息,輕徭薄稅,農稅只十五取一;口賦,則為戶一算,即百二十錢。”
“農稅十五取一,便使國庫所得之稅糧,直決於農戶秋收之豐寡。”
“農獲糧者豐,則農稅豐,獲糧者寡,則農稅寡。”
“及口賦,戶百二十錢,故少府內帑所入錢之多寡,便決自天下民戶之多寡。”
“戶多,則口賦多;戶少,則口賦少。”
言罷,陽城延話頭稍一滯,低頭掐指默算好一會兒,才又抬起頭,面帶沉重的望向劉盈。
“家上或有不知:今天下,在農籍之民凡近三百萬戶,近一千七百餘萬口。”
“此民三百萬戶,為徹侯所食者,約二十八萬五千戶;為諸侯國民者,更幾近百五十萬戶。”
“於關中事農,捐農稅於國庫、繳口賦於少府者,只關中民九十餘萬戶,及漢中、巴、蜀等數郡之名,共計不過百三十萬戶。”
“及北地、隴右,但無力輸稅、賦入關,更需朝堂撥之以錢、糧,方可使邊關之民,不至餓殍而死······”
聽著陽城延這一串雖不算太精確,卻也能直觀展現出漢室如今人口、財政狀況的資料,縱是心中有所預料,劉盈也不由面色一沉。
一千七百萬人口,三百萬戶人家,有將近十分之一被封給徹侯階級,又有將近一半被關東各諸侯國瓜分。
中央能直接收取稅、賦的,竟只有關中九十餘萬戶,以及漢中、巴蜀地區的近三十萬戶百姓······
“人口低谷啊······”
劉盈正思慮間,就見陽城延又清了清嗓,將更直觀的資料,擺在了劉盈的面前。
“關中、漢中,及巴、蜀之地,得民百三十萬戶,又陛下授民田爵,戶得田百畝。”
“若以去歲,關中糧產均數,即畝得粟二石半為準,此民百三十萬戶,當戶捐農稅近十七石,口賦百二十錢。”
“如此,國庫歲得農稅,便近千四百萬石;少府得口賦,則為一萬萬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