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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立趿著拖鞋走過去，伸手攬住宋媽的肩膀問：&ldo;好餓哦，有沒有夜宵?&rdo;

&ldo;有，有，有，就怕你們餓著，你愛吃的魚丸粥，在鍋裡熱著呢。&rdo;宋媽說完轉身朝廚房走去，中途似是想起什麼，又轉頭朝姜立道：&ldo;對了，戚少過來了，現在估摸著在先生的書房裡，正好啊，你上去把他叫下來一起吃夜宵。&rdo;

此時玄關處傳來關門的聲音。

姜立剛一偏頭，就聽程北堯說：&ldo;我上去找一份資料，順便叫他一起下來。&rdo;

他口中的資料，應該是與剛剛那個電話有關。

秦徹的訂婚宴上，戚遠沒有出席，不知道是沒有被邀請，還是他平日懶散慣了不願意扯著副笑臉去應酬這些場合。

其實有時候想想，戚遠耍起大牌，比程北堯這個集團掌權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立看了看樓上。

這麼晚了，看樣子是要在這兒過夜。

以前三人也時常像今晚這樣同睡一個屋簷，次日一早往往是程北堯最先起床，然後是趕著上學的她，最後是被宋媽催魂般的敲門聲吵醒的戚遠。

那些時光裡，有著平淡的幸福，也有她對那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存在的追逐與執著。

三年後，一切似乎都變了，但又好像沒變。

&ldo;他們還沒下來?&rdo;宋媽端著熱氣騰騰的魚丸粥出來。

被這熟悉的香味一燻，姜立的肚子馬上不受控制的咕嚕叫起來，&ldo;我去催催。&rdo;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有過以前的前車之鑑，姜立知道，要是今晚沒人上去催著，那兩個男人可以為了公事廢寢忘食到凌晨幾點。

軟拖踩在樓板上毫無聲響。

姜立一路走到書房，待要伸手敲門，卻發現門是合著的，透著細細的門縫，依稀可以看見裡面投射出來的燈光。

&ldo;那天從墓地回來，你帶立兒去見了那個人，對吧。&rdo;

戚遠的嗓音從書房隱隱傳出。

姜立其實沒打算聽什麼牆角，只是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她下意識的沒有繼續去推那扇門。

書房裡。

戚遠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一本厚厚的相簿，這裡面是姜立從小到大的照片，整整十四年，毫無遺漏，可能是中途被什麼事打斷，所以只翻到一半就停下了動作。

而程北堯此時正背對著門口，倚在那張漆色大班桌旁，絲絲升起的煙圈可以證明男人此時正抽著煙。

見他只自顧自的抽菸沒有說話，戚遠慢慢合上相簿，神情顯得有些暗淡，&ldo;她真的相信了。&rdo;

這話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帶著某種濃厚又沉重的自責。

程北堯吸完最後一口煙，側著身將菸頭摁滅在一旁的水晶菸灰缸裡，看了戚遠一眼，淡聲道：&ldo;事情已經過去了。&rdo;

或許，真的已經過去了。

戚遠長舒了口氣，沉默片刻後，又看著男人說：&ldo;你不該瞞她，這對她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rdo;

&ldo;下去吃飯吧。&rdo;

程北堯沒等他把話說完，便低聲打斷。

戚遠張了張嘴，看著男人朝門口走去的背影，再想說什麼，卻又覺喉嚨緊澀的發不出絲毫聲音。

垂下目光，再次翻開相簿，看著上面那一張張朝氣又甜美的女孩面孔，戚遠不覺伸出手輕輕撫上，面露痛苦，眸色被那股道不清的濃濃自責深深填滿。

只是，最後的這一幕，沒能落入姜立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