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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繁華的城市，轉眼之間便是人間地獄。

江卓文回到地面，冷眼看著這一切。

天色越發陰沉起來。

江卓文字以為自己對無辜的人進行屠殺，心裡應該多少會有些不舒服。畢竟說是已經接受了自己殭屍的身份，但生而為人，一直以來又人性健在，江卓文以為自己多少會有些負罪感。

然而並沒有。

沒有絲毫的不適，甚至覺得有些暢快。

江卓文忽然就想，原本只是個普通人的他，這麼多年、這麼多事過去了，終究還是改變了。他以為不論什麼人不人屍不屍的，他始終都是他自己而已。始終都是沒覺得平凡有什麼不好，懶得費勁，也沒什麼野心的那個人。

然而事實上呢？在自以為沒變的外表下，這內裡不是早已面目全非了嗎？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笑了。

江卓文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只是滿臉悵然若失卻又似有所得。

以完全不符合眼前混亂情況的悠然姿態走在街道上，聽覺裡忽然捕捉到除尖叫之外的另一種微弱的聲音。聲音很遠，不過卻讓江卓文停下了腳步，視線穿過樓群遙遙望去。

密密麻麻的輕型戰鬥艦排列整齊自天際駛來，黑漆漆的艦身彷彿能吞噬陽光一般，寒冷鋒銳的金屬色澤點綴其上，不需要言語光是看就能夠感受到它們的驍勇善戰。

「行動！」艦隊指揮官一聲令下，密集的炮彈便從炮筒發射出來。

炮彈急速飛行，高智慧的導航系統使其完美地避開一切建築物直衝向江卓文。江卓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幾十發炮彈轉瞬便到了他身前。

金色的瞳孔劇烈收縮，風微微一亂，江卓文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大量炮彈未能及時轉向撞在地面上，爆炸的聲浪頓時層層而起，掀翻了大片的泥土。而江卓文卻出現在距離爆炸點近千米的高空之上，靜靜地站著，炮彈爆炸甚至未能波及他的衣角。

烏雲在他頭頂翻卷，他緊盯著那些戰艦。卻考慮到自己為了發動這個儀式並召喚紅炎和殭屍軍團消耗了大量信仰之力，遏制了主動出擊的欲．望。

他現在每動一下使用的都是信仰之力，不能隨意揮霍。

這個儀式現在正處於第二階段，正是需要持續消耗信仰之力的時候。信仰之力本就有限，現在的消耗又遠超屍兵們為江卓文提供的信仰。

這讓江卓文不得不精打細算。

因為一旦信仰之力消耗殆盡，儀式被迫結束，就現在這個情況而言他毫無疑問會死。

要知道現在這裡可是人類星域的中心。

以他現在這種狀態，他本身並未能達到任意使用信仰之力程度，體內的力量也還未修煉到蛻變成與信仰之力同階層的力量。一旦停止這個儀式，他就失去了像現在這樣用信仰之力武裝自己的能力。而最要命的還是信仰之力已經將他體內低層級的力量全部吞噬掉，現在脫離信仰之力，他就會變成一點力量都沒有的空殼子。

脆弱不堪。

而且要命的還不光是這個。

更重要的一點是，信仰者之所以能超越時空毫無阻礙地出現在召喚者面前，本身法則對法則的一種扭曲增改。也就是說，現在殭屍軍團存在於這裡全仰賴這個儀式。他們本身存在於這裡就消耗著信仰之力，更不用說他們還受到戰鬥能力增強和紅炎護體這樣的好處。

一旦信仰之力消耗殆盡，那麼原本的法則恢復，被召喚而來的一切都會回歸原位。也就是說被傳送來的殭屍軍團會被盡數送回曼華星。

——江卓文原本安排他們藏在曼華星的花海下方。

這個原理同樣適用於江卓文主動結束儀式，主動結束的話與被迫結束都會是完全一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