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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見到這位酆都帝君之前，姬厭青想像中他的模樣，要麼是青口獠牙的恐怖長相，要麼便像剛剛那位聚靈期鬼修那般，氣質與長相都十分威嚴。

然而，此時出現在姬厭青面前的，那位坐在書案之前的男子，卻與姬厭青想像中完全不同。

他的長相十分俊秀，修長的手指正翻閱著手中的紙張，專注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憂鬱。

他看上去不像掌管整個酆都的帝君，反倒是像是一位正在為自己筆下詩句而煩惱的文人。

若不是這寢殿中就只有這男子一人，姬厭青一定不會相信，這看上去比普通人族修士還要弱上幾分的男子，就是度過四次天劫，只差一步便可稱為鬼仙的酆都帝君。

這就是……酆都帝君？

姬厭青的腳步頓了一下，呼吸也隨之一滯。

書案前的男子也像是察覺到了姬厭青的到來，他放下手中的紙張，緩緩抬起頭來，朝姬厭青看去。

他的眼眸漆黑，如一望無際的夜色，又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平靜到看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也就在看到姬厭青的時候，酆都帝君的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詫異。

他霍然站起身來，專注凝視著姬厭青的臉。

另外一邊，姬厭青也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對著眼前的男子行了一個禮道：「見過帝君。」

酆都帝君這才稍稍移開了目光，開口輕聲說道：「抱歉，你的臉，讓我想起來一個人。」

對方直接看穿了自己偽裝，姬厭青倒是不怎麼詫異，畢竟不管怎麼說，酆都帝君可是個四劫大能，就算他身上的偽裝是姬綺丹親自施加的，可他畢竟也只度過了兩次天劫。

只是透過之前那支金鳳步搖，再加上現在酆都帝君的這句話，姬厭青不難猜到，自己讓酆都帝君想起的那個人，應當就是姬家小妹。

——在姬厭青看到姬家墓室的畫像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模樣和那位姬家小妹有些三分相似。

看到姬厭青此時瞭然的神情，酆都帝君確定了姬厭青與他所想之人確實有著關係，他便乾脆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找你是想要問問，這金鳳步搖的主人，她現在……過得可好？」

這酆都帝君分明是一位四劫大能，酆都之主，可此時問到那人的時候，語氣確實異常小心翼翼，極盡卑微。

不知為何，姬厭青突然覺得，他這樣的語氣聽上去莫名有些熟悉。

似乎最近某人跟他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的……

打住打住，怎麼突然歪到了其他地方，先回答大佬的問題啊！

姬厭青看得出眼前這位酆都帝君應當是愛慕姬家小妹，為了防止自己說出真相，對方太過難過，姬厭青斟酌了一下，儘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委婉一下。

他回答道：「她已經隕落了。」

「是嗎？」聽到姬厭青這麼說，酆都帝君神情一震，喃喃說道，黑眸中浮現出了一絲痛苦。

他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神情也終於恢復了平靜。

酆都帝君繼續道：「你能拿到這根步搖，很不錯，人我也已經見到了，留下這根步搖，你也可以離開了。」

姬厭青卻有些為難，「帝君見諒，這根步搖我不能給你。」

「為何？」酆都帝君倒也沒有生氣，只是頗為不解地問道。

其實他心裡清楚，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他拿著這根步搖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也只是偶爾能夠睹物思人而已。

姬厭青解釋道：「是這樣的，就算這步搖的主人已經隕落，但這金鳳步搖是家中長輩的心愛之物，若是要給你……」

他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稍稍拖長了一些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