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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乾自己沒意識,是明硝現在回過頭想想,他的生命裡都是這種清晰可見的厚度,以一寸一寸的熱愛加固,導致他一直認為,他生命真正的開端是在九歲那年的冬天。
明硝重新靠在沉乾懷裡慢慢開口,眼裡有些濕潤:「那我們可太賺了,花點錢,一輩子都離不了了。」
「那是!」
沉乾正得意著,想到什麼了趕緊拍了拍他:
「江雪,現在該叫嫂子了。」沉乾一哽:「這佔的什麼破便宜啊,老邵上輩子積大德了。」
「她跟老邵走之前給我們留了對表,我放在辦公室忘拿過來了。」
邵波濤怕是沒瞞她,或者憑她的聰明勁兒早就看出來了。她買了兩對情侶表,各取了男款包成一盒,他們戴著也不招人懷疑。
「你回學校前戴上,我也戴上,跟他們結了婚戴對戒也差不多。」都成雙成對的。
這些微小的默契都是他們漫漫路上的小得意。
明硝回去前,朱梨花突然給兩兒子一人一個平安符,年紀大了,寄託就多了起來。
朱梨花原話:「求個心安,一家三口都有。」
沉乾晃晃手,眉挑得異常驕傲,連帶著手錶,他們又多了一個象徵意義。
到目前為止,所有人都成雙成對,算上狄泓秋和招財,那就只差他們了。這些人在原地笑著等他們,以一種理想的狀態吸引著,招搖著。
明硝想其實最好的狀態也就是現在了。周曉陽的愛情長跑順利結束,狄泓秋不願意結婚,好歹有隻蠢狗陪著作天作地,邵波濤臨了也有個風風火火的物件,慫得開始怕死,連進藏這個詞兒都不敢提。他們都有一個可以預見的人生。
而他和沉乾也沉穩有序又莽撞自知地前行。
除了那些沉痾未除,前路大體安穩。
他其實一直在等,等這道暗傷浮到水面。
但沒有想到,這以明學清的死亡作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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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冬就入春,萬物復甦,新雷響了第一聲,金融業在這一年正式進入熱門大流,明硝迎來事業的高峰期,以工作室代表出行的新提案正式上榜,他靠著之前打下來的名氣,在幾家業內有名的公司掛靠執照,一方面擴大合作方向,一方面也是一筆外快。
幾個人熬夜看走勢,等資料穩下來後都成了熊貓眼。明硝要準備和證監會的人約談,做新專案的預估測評,一個人分成好幾半用,到底也沒壓垮他。
約談在一個週末的下午,最平常的一次約談,地點在市裡一家商業大樓,和幾個金融業的新貴一起,封閉的包廂。
離沉乾的辦公樓只有一公里的距離。
這段時間,沉乾跟他同樣狀態地忙碌。路線開發不是下雨似的常有,恰當合適的路線可遇不可求,運輸業這幾年雨後春筍拔地長,沉乾不敢和背靠大樹的初生牛犢爭,只能不斷改變發展模式。他的冒險精神早在前幾年用完了,現在的他更願意穩中求進,一步一步摸索著走。
正好現在趕上了時候,白底的企業長得快,沉乾開始嘗試企業外包。鋼鐵建材是大頭,夾雜著原有的服裝特產。簽訂的合同都五年制以上,沉乾靠著這種新型的模式,終於徹底穩了下來。
而這幢樓離這座城市僅剩下的未開發區也僅有五公里。
就是那塊最底層的區域。
和他們小時候的衚衕區不一樣,每座繁華的城市裡都有一塊地方,沒能趕上時代潮流和自我放逐的人們在那裡流竄。
進商業樓的那一刻,明硝步子突然一頓,下意識往一側看過去,隱約一個人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普通又繁多。
他壓下沒來由的悵然,又回頭看了幾眼,說不清的情緒湧上來又下去,以一去不復返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