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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一路飛奔，直直往軍政司令部的方向跑去。晌午的氣溫這樣高，她又跑了這樣久，等站定的時候，眼前一陣發黑。來不及平息，她便一把推開了眼前的雙開大門，&ldo;顧敬之!&rdo;
顧敬之站在書桌旁，背對著門口，聽聞她這樣一聲呼喊，卻也沒有轉過身來。輕寒大步跨進門去，質問中帶著哭腔，道：&ldo;你怎麼可以這樣殘酷，對一個女孩用刑，即便，即便她真的是革命黨……&rdo;
他的背影不易察覺的一頓，終於轉過身來，可週身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漠。不，不是從未有過，只是許久不曾見過。就像，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儘是清冷。
他幽幽開口，&ldo;當初我放她一馬，不是為了今日讓她給我找麻煩的。&rdo;
輕寒自然是不清楚林書沁的身份，卻沒想到他倒是一早就知曉了，&ldo;原來……你那時候就知道了。&rdo;
顧敬之哼了一聲，冷笑著，&ldo;你真的以為，我會隨隨便便，連她的底細都不查清楚，便讓人放她出來嗎?&rdo;
輕寒的心中莫名慌張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林書沁，更因為，今天的他是這樣的陌生，陌生到讓人害怕。
顧敬之朝著輕寒走了幾步，俯身靠近過去，可渾身的森冷之氣，卻讓她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她聽見他的聲音，又輕又緩，他的眼神帶著蔑視與嘲諷，&ldo;不要再裝模作樣了，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rdo;
輕寒目色一滯，這才篤定了他的不對勁，&ldo;你為何要說這些奇怪的話?&rdo;
&ldo;奇怪?&rdo;他呵呵地笑了，兩根手指輕輕地從她的臉頰上劃過，而後有些輕佻地捏起她的下巴，&ldo;這樣好的演技，真是可惜了……&rdo;
輕寒一把推開他的手，終於有些生怒，&ldo;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何必這樣陰陽怪氣。&rdo;
顧敬之拿過桌上的一份報紙，豎在她的面前，正當她伸手要觸到它時，他卻指尖一鬆，薄紙悠悠落地，攤在地上。他面無表情地邁開步子，踩過那一頁的照片，似是絕然地走出門去。
輕寒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報紙，看著那張照片。照片裡，一男一女挽手站在柒號花園的門口，男子轉過的臉恰好背過鏡頭，他伏在女子耳邊說著什麼，女子即便只是側著身的，亦能看清她滿面的笑意。
而那女子的臉，分明就是自己。
☆、15 夢覺尚心寒(1)
忽然就起了風，繁茂的樹葉不住地翻飛，葉背與葉面反覆交替，一會兒是白一會兒是綠。屋頂沿邊插著面面的旗幟，被大風吹得鼓起，獵獵作響。遠處的山上籠起了如紗的白霧，黑雲壓境，倒是有山雨欲來的架勢。
顧信之的住所外頭，依舊掛著趙公館的牌子，只是外面的人並不知曉，這裡已然易主。
顧敬之找上門的時候，他正在擺弄著一盆青松，聽到來人通傳，便放下剪子拍了拍手，往沙發裡一坐，才道：&ldo;請進來罷。&rdo;
來者自是不善，顧敬之著一身正式的戎裝，肩上金色的流蘇穗子來回地擦著，與一襲長衫的顧信之相比，倒是顯得愈加的意氣風發。他也不等主人說話，就在一側的沙發裡坐了下來，環顧一圈後，道：&ldo;大哥住的可還習慣?&rdo;
顧信之架起一條腿，雙手交疊放在膝上，&ldo;不過住個心境罷了，哪裡都是一樣。&rdo;
顧敬之道：&ldo;只是大哥的一把好火，也當真是不念半點情分的。&rdo;
顧信之倒也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