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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萍舟道:&ldo;還未到時候,現下正準備往化妝間去。&rdo;
輕寒往後頭偏了偏頭,又沖她使了一記眼色,&ldo;我倒是從未見過,這繁複的妝容究竟是怎麼個畫法的。&rdo;
白萍舟心思剔透,哪裡會看不懂其中的意味,巧笑一記,&ldo;夫人若是覺得有趣,不妨與我一同前去看個實在,如何?&rdo;
心照不宣,兩人相視一笑,前後往化妝間走去。隨行之人亦跟上前去,輕寒側首瞧了一眼雲姻,她亦是心領神會,當即停了步子,待那幾人再靠近了些,便道:&ldo;這後頭畢竟是白小姐的私人地方,多有不便,勞煩諸位便候在門口罷。&rdo;
幾人雖覺雲姻所言在理,但依舊不敢怠慢,一應圍在了門房外頭,十分警覺。只是卻未曾注意到,方才傳話的小小身影,此刻已然不見蹤影。
白萍舟既是甬平城裡的第一名角,各方的派頭亦是十足的,這間空闊的化妝間便是隻為她一人所用。房間裡列著數不清的戲服,五色斑斕,數不勝數,直令人眼花繚亂。明晃晃的鏡子裡,映著兩張各不相同的面龐。
白萍舟將輕寒引致房間一角,掀開花色的簾子,從後頭露出一扇小小的門來。她卸了上頭的栓子,稍一使勁門就從裡開了,&ldo;這門原本就是為了避人所建,是直接通到園子外頭的,十分隱蔽。我亦已告知了雲姑娘,自有她在此處看守,夫人只管放心離去。&rdo;
輕寒想到,以她的名聲,上門求見這定是不在少數,若是直面應付怕是每日都要不得安生,在這裡開了這樣一條小道,原也是為了躲避前頭那些人的糾纏罷,&ldo;白小姐多謝。&rdo;
白萍舟不知眼前的人是要去見何人,需要如此的大費周章,掩人耳目。她心下略一思索,只道:&ldo;夫人客氣了。&rdo;
這扇隱蔽的門,直通到了后街,后街連著條長長的巷子。門廊頂上架了根橫樑,雜亂地纏著些電線,垂下一盞昏黃色光亮的電燈。些許夜風吹過,那燈便一晃一晃的,巷子亦變得忽明忽暗。
巷口擺了個攤子,遠遠看去,倒是有些熱氣翻騰而上,只是一瞬就不見了。輕寒往那攤子走去,見打理的是一老嫗,微微佝僂著背脊,滿頭銀絲。她叫了碗餛飩,老嫗端上來時,便往她手中塞了把散錢,足是十倍之多。
那老嫗許是年老花眼,細著眼睛湊近錢幣瞧了瞧,&ldo;哎呦,姑娘,你怕是給算多了。&rdo;
輕寒微微笑著,語調頗為輕柔,&ldo;不會錯的,婆婆,你且收好。&rdo;
老嫗依舊有些疑慮,只是見她如此的篤定,便也未再說些什麼,只搖著頭慢慢往攤後走去。
&ldo;你還是這樣心善。&rdo;攤下本就昏暗,他高大的身形一落下來,便又擋去了大部的光亮。
輕寒心知來的就是陸紹遲,也不抬頭,只捏著那隻粗瓷羹勺,緩緩攪著漾在湯汁裡的幾隻餛飩,&ldo;不過是有些於心不忍,若不是為生計所迫,如此年紀,當是在家中享天倫之樂的。&rdo;
陸紹遲道:&ldo;你此時找我,是有何要緊之事?&rdo;
輕寒手中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眸色流轉,她一撒開手,那勺子就落了下去,打在碗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卷薄紙,按壓在她的手指與桌面之間,被推到他的面前,&ldo;你在我這裡,落了一件東西。&rdo;
陸紹遲輕輕一笑,眼中是清冽的,&ldo;只是件不要緊的東西,夫人若是無用,只管丟了便是。&rdo;
輕寒的神情頓時肅冷起來,聲音亦是冷冷的,&ldo;你到底,是如何得到的?&rdo;
陸紹遲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