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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清楚張良心中，放的究竟是誰。
於是扳正張良的雙肩，逼視他，&ldo;子房，我是誰?&rdo;
張良虛看他一眼，眸子朦朧，&ldo;我，我不知道&rdo;
韓非用力幾分，音量拔高，&ldo;你知道。&rdo;又湊近幾分，兩人的距離只剩一張薄紙，&ldo;乖，仔細看，認真看，我是西門厭，還是韓非?&rdo;
&ldo;你是你&rdo;
&ldo;是誰?&rdo;韓非定定看著他。
張良的怔怔望他，從喘息中偷了些氣力，眼眸清亮了一瞬，終於看清眼前之人，&ldo;你，你是韓兄是韓兄&rdo;
&ldo;唔嗯!是我的韓兄唔‐‐&rdo;
斷斷續續的話被堵了回去，韓非欣喜若狂，兩人相擁而吻，如膠似漆，再無芥蒂。
顛倒榮華，月紅帳暖。
心頭悶了太久的話，終於傾訴而出。
&ldo;公子，後院到了!&rdo;
風和水秀，張良沉酣夢中，飄漾在無邊大海，身如扁舟，逍遙自在。
如扇的睫羽抖了抖，在茫然中掀開眼皮，柔軟的絲被，陌生的紅帳，眼眸動了動，便看到一旁盯著他的韓非。
韓非單手撐頭，柔聲問：&ldo;醒了?&rdo;
張良呆滯點頭，神志還未完全恢復，&ldo;嗯。&rdo;
韓非見他朦朧的樣子，似笑非笑，問：&ldo;可記得昨日發生的事麼?&rdo;
張良愣了愣，&ldo;昨日?&rdo;
臉上陡然一燒，唰的一縮，藏入被衾。
韓非隔著被子抱他，頗像強搶民女的強盜，貼近道：&ldo;子房記起來了，是麼?&rdo;
張良整個人都蒙在裡面，往床邊一滾，企圖逃脫，卻被某人像春捲一樣撈了回去。
韓非又道：&ldo;昨日動情之時，我向你表露心思，你答應我的那句話，是真心的嗎?&rdo;
春宵瘋狂時，張良唇若胭脂，攥著韓非的手，貼到自己心口，&ldo;這裡，也都是你。&rdo;
韓非隱約知道答案，但他得親耳聽張良清醒時再說一次。
張良藏在被衾裡十分無措，貼著對方的腰肢又酥又麻，反正隔著被子，他也厚了臉皮，索性開始裝睡。
掩耳盜鈴就掩耳盜鈴罷，看不見他看不見他!
外頭的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見他不吱聲，又開了口，聲音柔軟低沉，直穿心臟，&ldo;子房，我在等你的答案。&rdo;
屋內悄然，兩人一上一下，隔著一層薄被，僵持了好半晌，終是要有一方妥協。
只聽得一陣窸窣，張良如同蝸牛般探出細長的指尖，徐徐拉下被衾，眸子微潤，眼巴巴望著韓非，&ldo;嗯。&rdo;
韓非唇角微揚，得寸進尺道：&ldo;&l;嗯&r;是什麼意思?&rdo;
就他往日的經驗來看，這句話問出來，張良又要左顧右盼一會兒，然後緊張攥袖，說一大堆話，解釋這個&ldo;嗯&rdo;了。
然則這次，他卻想錯了。
張良半分猶豫沒有，徑直抬頭，在他的眼皮落下一吻，隨後縮回去，&ldo;就，就是這個意思。&rdo;
寒冰乍破，暖波搖曳。
韓非一怔，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眸光彷彿能融化冰雪，嘆道：&ldo;你呀&rdo;
張良輕咬下唇，眼波流轉，胸口的小鹿蹦躂不停，又不敢一直看著韓非，索性別開眼，盯著被衾上的彼岸花。
